他像是被冷水从头到尾泼了一样,狼狈不堪,僵着上半身,原本惊慌的眼眸迸发出怨恨恼怒的鲜亮。
不忿,怒气?,慌张,不安……像是盖不住一样,咕咕地?沸腾起来,全部?没有理由地?一股脑地?加注投放在?她的身上。
骆荀一低眸注视着,没有挪开手,狭长的眼眸中越发晦暗平和,甚至觉得稀奇。
她喜欢这种鲜亮明晰的表情,怒火冲冲,连带着眼眸都像颗宝石,聚着一团火。
他张了张口?,生硬而尖锐,“为什么?我不够好看吗?”
他压抑着,试图冷静去询问?为什么。
他不够好看吗?她这种地?位娶他,她该欣喜若狂地?接受。
“不喜欢不就否决一切了吗?有时候理由并?不重要。”
愚蠢,乏味,没有一点新意,骆荀一兴致缺缺地?收回了手。
她握住他被衣裳覆盖的手腕,随即移开,俯身与他保持一个视线水平。
“季珩,你该寻一个喜欢你的人。”她面容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的幅度,仿佛刚刚的事情只是在?问?好一般。
“有时候喜欢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你并?不喜欢我,在?着急什么呢?”
她起身抚了抚袖子的褶皱,“你迫不及待,可我并?非如此,你该去寻别人。”
“有时候筹码是很重要的,光靠你那张脸吗?”
屋内只剩下季珩一个人。
他几乎呆滞着,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桌子上的绸布被他扯下,上面的食物全都落在?地?上,发出碎瓷掉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向来柔和的眼睛嫉恨狰狞,佝偻着背。
外面的侍从进来,都低垂着头守在?门口?不敢出声。
贴身侍从连忙上前?把主子带离那片狼藉,“公子怎么了?”
“我要杀了她。”他胸脯剧烈起伏,因为怒火而眼睛湿润,颜面丢失和被戳破的自尊让他只想快点发泄。
对,杀了她。
杀了她刚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双手蒙在?脸上,抑制不了的大?颗泪珠从眼眶毫不留情地?掉下来,打湿了手心,低声啜泣。
不该是这样的。
他像是一个密会情人而恼怒发脾气?的人,在?屋内大?喊大?叫谩骂起来,一点也不见贵公子的端庄与贤淑。
倒像个疯子。
许久过?后?,他才从屋内出来,安静地?上马车,一言不发。
骆荀一离开后?并?没有回去,反而在?湖边亭子处喝茶。
初春到来,春色三?分。
糕点被侍从送上来,骆荀一目光停留在?湖面上,紧接着,落在?送糕点的侍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