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经意看了一眼街道的四周,似乎比往常少了一点什么。
比如偷鸡摸狗的人。
“你来这做什么?”说话的那人拿着用荷叶包裹起来的肉,腿脚还带着泥土。
“我来拿东西,你家里是有客人来吗?”看到尤单,骆荀一罕见露出了笑容。
尤单是隔壁村的人,同骆荀一待在一个书院,已经成婚。
“对啊,我夫郎家里人要过来,我来镇子上买点肉回去招待。”尤单瞅了一眼她的模样,“还没打算找个夫郎吗?你村子里的人眼光这么高吗?没有媒人去你家?”
“我家境不好,不好耽误别人。”
骆荀一和她共同等着牛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都是借口,在书院里,老师总是夸你和张和的文章写得好,若你真想娶夫又何愁娶不到人?钱财哪里成了娶夫的借口?张和先不论,她家教好。”尤单压低声音,“你若娶了夫,定然知道其中的好处,你如今都18了。”
见着她往其他的地方说去,骆荀一抬手推了推她靠过来的脑袋,语气平和,“你心思还是多放在书本上为好,现在我还没有那个心思。”
女子一般16岁娶夫,18岁便能抱到两个孩子,若再有钱一些,后院里有三四个侍子都是稀松平常。
张和的后院里便有一两个暖床用来发泄欲望的侍子,同骆荀一一样,都是18岁。
张和跟她们两个普通百姓不同,舅母在朝中任职,颇有威望,书院里的人经常巴结她,也有不少人背地里念叨。
同时,张和尤其看不惯骆荀一,不仅是她被老师夸赞,还有她假到极致的清高。
“食色,性也,跟吃饭一样,有什么好注意的,不过到了明年开春,我便要启程过去,你去不去?我们两个好一道去。”
明年开春,比她计划中早了一个月,虽然她的计划已经变更过几次。
想到家中的人,骆荀一微微摇头,“不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好吧,我这边的牛车到了,下次遇见再同你聊。”
紧接着,她也离开了镇口。
乘坐牛车,骆荀一把包裹放好,避免被弄脏。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起来,柔和的光束将地面的潮湿阴冷驱逐。
骆荀一的手指并不白也不嫩,指腹带着薄茧,手指很长,也很有力。她手指摩擦着生热,感觉天气越来越冷。
她的神态和动作一切表达了她不想说话,同样她也不认识任何人。她低眸听着牛车上那些人的交流,都是关于粮食和衣物,或者是嫁娶之事。
极其普通平淡的话,骆荀一侧眸专注地看向外面的山野景色,面色平静到极点,狭长的眸中带着清晨的那缕凉意,让她看上去是个凉薄之人。
她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五年。
骨相极佳的脸上像是覆着一层淡淡的柔色,温和有礼,这是骆荀一惯常携带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