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勾结宗室?”
霍廷渊怒极反笑,那笑声充满了悲愤与讥讽,
“霍廷哲!你给本王滚出来!亲口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回应他的怒吼,禁军队伍如同潮水般分开一条通道。
一身明黄龙袍的霍廷哲,在贴身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踱步而来。
火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再无半分兄弟情谊,只剩下帝王的冷酷与猜忌。
“廷渊,”
霍廷哲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朕给过你机会,是你一意孤行,非要逼朕走到这一步。”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霍廷渊,终于吐露了深埋心底的恐惧:
“你手握五十万边军,功高震主!如今,你那王妃又成了齐国的女帝!
你二人夫妻一体,一个手握大乾最精锐的虎狼之师,一个坐拥强齐万里江山!这股力量……让朕如何安寝?!
让你离京?让你去齐国?岂不是放虎归山,让你与她双剑合璧,他日……
兵临城下,取朕而代之?!”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霍廷渊的心脏!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吏治革新,什么安抚荣亲王,统统都是借口!
霍廷哲忌惮的,从来就是他手中的兵权!
是他与云夕结合后那足以颠覆皇权的恐怖力量!
兄弟之情?在绝对的权力猜忌面前,一文不值!
霍廷渊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凉透了四肢百骸。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周围指向自己的冰冷箭簇,看着这象征着囚笼的王府高墙……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吞噬了他。
他霍廷渊,为大乾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守土安民,换来的……
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猜忌与囚禁!
愤怒的火焰在冰冷的绝望中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呵……”
他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原来如此。”
他抬手,缓缓探入怀中。
在霍廷哲陡然变得紧张和锐利的目光注视下,霍廷渊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古朴沉重、雕刻着狰狞虎头的青铜兵符——五十万边军的虎符!
霍廷渊的目光在那象征着他半生荣耀与权力的虎符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明。
随即,他手腕一扬!
“咣当!”一声脆响!
那枚足以号令千军万马、令大乾朝野震动的虎符,被他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般,重重地摔在了霍廷哲脚下的青石板上!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霍廷渊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拿去!这五十万兵权,本王——不要了!”
霍廷哲看着地上那枚滚动的虎符,眼中瞬间爆出难以掩饰的狂喜!他强压着激动,示意身边侍卫立刻捡起,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握住了整个江山!
“好!好!廷渊深明大义!”
霍廷哲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堆起虚伪的笑容,
“如此,误会尽消!待朕查明真相,还你清白,定……”
“不必了!”
霍廷渊冷冷打断他,目光扫过那些依旧指向他的弓弩,
“现在,可以让你的人,滚开了吗?”
霍廷哲目的达到,心情大好,挥了挥手:
“都退下!让战王……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