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军营中的训练声依旧如雷贯耳,但云夕的身影却渐渐少见于校场。
她将精心编写的训练手册交给了几位百夫长,上面不仅画着每个动作的分解图示,还详细标注了训练要点和常见错误。
"记住,"
云夕将最后一卷竹简交给百夫长时特别叮嘱,"重点不是度,而是形成肌肉记忆。"
百夫长郑重地点头,他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刚毅。
如今这四十三名特种兵都已升任教官,每个人都把云夕亲手缝制的红色臂章戴在最显眼的位置。
与此同时,工部最隐秘的作坊内,云夕正对着几个满脸惊骇的老匠人比划着什么。
她面前摆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铁管和木托,还有几个装满黑乎乎粉末的陶罐。
"这火铳的原理很简单。"
云夕用炭笔在宣纸上画着示意图,"火药在密闭的铁管内燃烧,产生的气浪能将弹丸推出百步之遥。"
工部侍郎白胡子都在抖:"王妃娘娘,这可比爆竹危险多了"
云夕二话不说,拿起一个简陋的半成品走到院子里。在匠人们惊恐的目光中,她熟练地填装火药,压实弹丸,然后对准五十步外的木靶。
"捂住耳朵。"她最后提醒了一句。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惊飞了满院的麻雀。待硝烟散去,木靶中心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破洞。
老匠人们呆若木鸡,有个年轻学徒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就是火铳的威力。"云夕轻拍着还在烫的铁管,眼中跳动着炽热的光芒,好像威力大了一点。
消息很快传到了霍廷渊耳中。当夜,他悄悄来到工部后院,看到云夕正就着油灯修改图纸。她的十指沾满炭灰,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
"听说你今天差点把工部衙门炸上天?"霍廷渊将披风裹在她肩上。
云夕兴奋地拉他去看一排新做的弹丸:"这只是最原始的滑膛枪,如果能解决气密性问题,射程还能再翻倍"
她的滔滔不绝被霍廷渊突然的拥抱打断。
男人将下巴抵在她顶,声音闷闷的:"你知不知道那些匠人现在管你叫霹雳王妃?这太危险了。"
云夕笑出声来,却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霍廷渊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制作弹药确实是件危险的事情,搞不好就炸膛。
"别担心。"云夕拍拍他的后背,"以后我会小心。”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工作台上那排形状各异的金属部件上。
最显眼处摆着一个精巧的铜制机括,那是云夕根据记忆中的燧枪原理设计的击装置。
旁边竹筒里插着的几根细长铁管,内壁已经刻上了螺旋纹路——这是她正在试验的膛线。
霍廷渊拿起一个成品细细端详。这"火铳"比弓箭沉重许多,但握在手中却有种奇异的安全感。他突然理解了云夕的执着:当匈奴骑兵面对这样的武器时,再快的马、再利的刀都将失去意义。
"需要多久能装备先锋营?"
云夕咬着炭笔计算:"按照现在工部的进度,三个月可以产出五十支。"
她从暗格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个庞然大物的结构图。
霍廷渊倒吸一口冷气,那赫然是一门可以装在城墙上的巨型火铳。
"红衣大炮的雏形。"云夕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火花,"一炮能轰开城门的那种。"
夜风吹动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与那些越时代的武器设计图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