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拾起半截染血的刃片,月光下,刃身刻着的异域符文泛着幽蓝,“这是匈奴特有的玄铁锻造工艺,寻常江湖人绝无可能得到。”
夜无痕的折扇“唰”地合拢:“匈奴?!难怪镇北侯敢如此有恃无恐!若他私通外敌,将兵力部署泄露出去”
此时,影二疾驰而来,手中攥着半截染血的信笺。
迹却依稀可辨:“月满之时,开城相迎”
末尾印着半枚残缺的狼头印章,与镇北侯府徽记如出一辙。
霍廷渊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玄甲下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好个里通外国!竟敢拿边城百万百姓的性命做筹码!”
纪云夕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突然想起白日里镇北侯那阴鸷的眼神。若匈奴大军趁虚而入,边城防线将瞬间崩溃,战火会如同野火般蔓延至大乾腹地。
“此事必须立刻禀明陛下。”
霍廷渊微微颔。
三个时辰的鏖战,沸腾的火场终于化作暗红的灰烬。天际泛起鱼肚白时,边城百姓望着焦黑的侯府残垣,恍若隔世。
边城的县令也一早赶到现场,一听是镇北侯拒捕,吓得冷汗涔涔。
"王王爷!"他声音颤,作揖时袖口滑落半截油腻的银票,"下官下官不知昨夜竟出此变故!"
瞥见霍廷渊冷冽的目光扫过自己腰间新换的翡翠玉佩,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连滚带爬跪到焦土上,"镇北侯平日深居简出,下官当真不知他竟竟意图不轨啊!"
“先派人收拾残局吧!”霍廷渊没作多言,等会可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夜无痕倚着熏黑的梁柱,绯色衣袍沾满灰烬,桃花眼布满血丝,连摇扇的动作都透着疲态:"这火劫烧得人骨头都酥了。"
霍廷渊立于断壁残垣间,眉间凝结的霜色比残雪更冷。他踢开半块熔成铁疙瘩的门钉,靴底碾过满地琉璃瓦的碎屑——这些曾镶嵌在飞檐上的明珠,如今不过是沾着烟灰的碎渣。
纪云夕踩着烫的青砖,素白裙裾扫过焦木的刹那,惊起几缕未熄的青烟。
“赵虎,带二十人寻地下室。”
她指尖抚过廊柱上焦裂的云纹,“镇北侯盘踞边城多年,金银财帛定藏在最隐秘处。”
赵虎领命而去,铁靴踏碎瓦砾的声响惊飞檐下寒鸦。不过盏茶工夫,东侧废墟传来惊呼:“王妃!找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块青石砖严丝合缝地拼成太极图案,暗卫用长枪撬开边缘,露出乌沉沉的铁板——表面平滑如镜,竟无半点缝隙或把手,若不是青砖间新填的泥灰泛着潮气,任谁都以为这只是普通地面。
“好个机关算尽。”
夜无痕蹲下身子,折扇轻点铁板边缘,“若非暴雨冲刷露出泥痕,这入口怕是要瞒过所有人。”
此刻,霍廷渊已抽出佩剑,剑锋沿着砖缝刺入,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板缓缓升起,地底涌出的寒气瞬间驱散了火场的余温,带着经年不见天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纪云夕足尖刚点上地下室台阶,霍廷渊已长臂横出拦住她去路。
“不可贸然涉险。”
他旋身对暗卫下令:“投石探路,火折子每隔五步点燃,务必查清机关陷阱!”
三名暗卫如狸猫般跃入地窖,匕出鞘,寒光划破浓稠的黑暗。打头的暗卫抛出石子,“叮”地撞上青铜机关兽,刹那间万箭齐,却被早有防备的暗卫挥盾格挡。火花四溅中,另一名暗卫快点亮烛台,昏黄光晕里,墙上蜿蜒的龙形暗纹逐渐清晰——那是西域失传已久的“龙噬”机关,稍有不慎便会触流沙活埋。
“机关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