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串评论和哈达似的拉不到底,苏琢沉默了,这好像是别人的官宣评论区吧?
叩叩——
门被敲响,是老板进来送洗漱用品。
他放下东西后指了指外面,对苏琢说:“小伙子,外面下雨了,要是有换洗的衣服晾外面干不了,里面有烘洗机,你们随便用。”
苏琢谢过老板,回头望着窗外,他们的房间外隔着一个小阳台就是巷子,烟雨朦胧中,商贩都已经收了摊,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冒雨赶路,整个巷弄都被染上了宁静的味道。
苏琢凝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等待那个会朝自己而来的人的身影。
“担心你朋友啊?”老板看出来他在等谁,宽慰他,“卫生院里这边就几百米,你那朋友身高腿长的,肯定很快就回来。”
苏琢笑笑:“嗯。”
“小伙子……”老板这会儿清闲,忍不住和他八卦,“他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让苏琢一愣,随即心底那股看到别人新婚时不明不白的冲动也清晰了起来。
“还不是。”
他低下头莞尔。
“但很快了。”
*
谢识瑜买了专治跌打损伤的喷雾和红花油回来,两人一起吃了民宿里的饭,等苏琢洗完澡,谢识瑜蹲在床前给苏琢上药。
洗完澡的热气从浴室里跑出来,屋子里被氤氲得暖呼呼。苏琢的衣服送去洗烘了,此刻穿着浴袍坐在床沿,一条匀称白嫩的长腿搭在谢识瑜的膝盖上。
可能是刚洗完的缘故,他整个人都像是粉粉的,腿侧还有些湿润暖意,谢识瑜触摸上去的时候手掌心像是火烧似的发起烫来。
他指尖一僵,若无其事地移开手,把红花油倒在手心搓热。
脚腕上比刚才更灼烫的温度贴上来的时候,苏琢忍不住索瑟了一下,谢识瑜不断推送的动作和酥麻的触感让他有点想收回脚,正在动作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早上许了什么愿?”
苏琢不自在地动了下脚趾头:“你许了什么愿?”
谢识瑜见他不说,轻笑了下,也没回答他。
苏琢觉得他在笑自己,皱眉,动了动搁在他膝上的腿,轻轻踹了他一下:“说呀。”
谢识瑜惩罚似的捏了捏他的小腿,声音喑哑:“别闹。”
苏琢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点过火,耳根一下子红起来,双手撑在身体两边,不说话了。
谢识瑜目光晦涩地看了面前脸都泛红的人一眼,叹了口气,道:“我许什么愿你还猜不到吗?”
“猜不到。”苏琢嘟囔了一句。
谢识瑜很明白,苏琢喜欢直白的感情,不论是爱还是表达,虽然这对他来说有些难,不过没关系,他并非排斥,也不是做不到。
“小藻。”谢识瑜毫无预兆地叫了他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把他的腿放到床上,然后靠着他坐下。
“我许愿你健康、平安,永远开心。”
苏琢征愣着看着他。
他想过谢识瑜会许有关于他的愿望,或许是他们能顺利在一起,又或许是他们能一直相爱,但他没想过这个愿望里没有谢识瑜自己。
他顿觉喉咙有些干涩,后悔刚刚问了这个问题。
谢识瑜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心疼的目光,伸手想碰碰他的眼睑,可又想起来自己满手都是红花油,只好抬起又放下。
“我已经很健康平安开心了。”苏琢轻声说。
“再多一点。”谢识瑜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至少要到你的眼睛里不会出现这样的不高兴才够。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知道了答案还不开心?”
苏琢朝他凑近了一点,抿着唇。
“因为我发现我想的总是当下,但你想得很长远,会很累。”
“不累。”谢识瑜也靠近了一些,“有人替我想了当下,我也要替他想远一点,那些麻烦事都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苏琢的眼角下垂,看起来还是有些不高兴:“你不委屈吗。”
谢识瑜有些没法子了。
苏琢一直都对这个世界抱有美好的幻想,单纯但不天真,他在乎别人的感受,但谢识瑜眼下有点羞于剖白自己去对他说——你在我这里永远比爱情重要。
这听起来像是什么大话,但苏琢的安全、健康、甚至未来的生活质量,这一切谢识瑜都想要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也全都排在谢识瑜自己的感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