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紧张到凝固,好像只有苏琢一个人靠在温暖的胸膛里不需要去在意。
但他感觉到谢识瑜真的在发抖。
他想从男人的怀抱里出来,可推了推,谢识瑜却纹丝不动,他用了点力:“疼,放开。”
腰上的力道立刻松了,身前的人拉开和他的距离,连温度也散去了些。
苏琢抬起头,想问你怎么在这里,但看到谢识瑜眼底的血丝,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谢识瑜只是望了他一会儿,确定苏琢没有话要和他说,于是上前两步,把苏琢护在身后。
他对着郁青风压下眉眼:“哪个部门的?”
郁青风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恐惧就已经取而代之:“……谢、谢总。”
“别废话。”谢识瑜不耐烦地打断他,尽是狠戾。
“……研发部。”
“名字?”
“郁、郁青风。”他被谢识瑜着明显护着苏琢的样子弄得有点懵,“谢总,我和苏琢只是上学的时——”
“郁、青、风?”谢识瑜一字一顿,目光扫下,浑身上下都是危险的气息,“就是你?”
他记得这个名字。
大学时苏琢的名字总是出现在光荣榜上,几乎每一次,“郁青风”都会跟在边上。路上都时常能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谢识瑜以为他们关系很好,甚至有一次还亲耳听到苏琢和别人推荐郁青风。
那一次大概是有同学邀请苏琢一起组队参加比赛,在图书馆门口拦下了苏琢。
苏琢没犹豫就爽朗地答应了,他边填自己的信息边说:“还缺人吗?我朋友郁青风也很厉害,我们合作过很多次,很有默契,你们考虑考虑他吗?”
谢识瑜当时只是路过图书馆,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停留,只是觉得他这样很好,有优秀的成绩,有默契的朋友,一直往前,一直朝气。
那时候谢识瑜以为能被苏琢挂在嘴上的人,会和苏琢一样珍惜对方。
可他好像想错了。
祝安说的背叛苏琢的朋友,原来就是郁青风。
他没忘记祝安说起苏琢这个朋友的的时候前面有个定语叫做“最好的”。
谢识瑜浑身戾气连遮掩一下都懒得,看着郁青风的目光越来越凌厉,拳头紧握到泛白,像是克制不住要做出什么千倍万倍奉还的事情。
就在他要忍不住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腰被怼了一下,谢识瑜一愣,立刻收起情绪转头望去,看到苏琢收回手,对他说:“……我先走了。”
苏琢没什么表情,但他知道自己有点紧张。紧张于谢识瑜会发现他不知隐藏得好不好的情绪。
纵使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甚至罪魁祸首这么多年都还是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但看到谢识瑜明显是维护他的姿态,苏琢还是不可控制地森*晚*整*理生出些脆弱的情绪来。
他不想让人发现,于是想要离开。
谢识瑜下意识抓住他收走的手,两人同时一顿,前者又很快放开。
“等我一下,可以吗?”谢识瑜缓下声音。
不是错觉,谢识瑜对他的态度真的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苏琢迟疑地看着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膨胀。
谢识瑜转回头,不欲废话,直接对郁青风下达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离开谢氏和宁市,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苏琢面前,否则你做的一切一定会人尽皆知,我保证。”
“谢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可以解释!我可以道歉!”
郁青风慌了神,谢识瑜对付他就像抬抬手指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着急忙慌地向前两步,不想失去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切:“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后悔了!请您相信我!”
谢识瑜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就把人止在了原地,不寒而栗气势让郁青风茫然到绝望,可他本人却似乎对自己这副模样究竟有多摄人一无所知,只是看着郁青风冷声开口。
“你只是后悔这次不小心说漏嘴被我听到了,后悔自己没有藏好狐狸尾巴。”
谢识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审判者。
“你不会诚心忏悔,除非亲历一遍他曾受过的痛苦。”
谢识瑜丢下这样一句满含警告的话,转身带着苏琢离开。
谢识瑜从来都是散漫的,就算使坏也是笑面虎,苏琢没见过他这样狠辣不留余地的样子,稀里糊涂跟着人上了车,他才回过神来。
他偏头看着沉默地坐在驾驶座上的谢识瑜,觉得对方的心情好像比自己还差。
苏琢转回头,轻声:“如果你把他做的事广而告之,我也逃不了。”
“我知道。”谢识瑜望过去,习惯性伸手去牵他,可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变了方向去拨了下档位。
五指蜷缩又舒展,好像最初的动作轨迹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