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并不知?晓身世一事,只当是在?燕京待久了。
“不知?道。”沈曦云双手抱膝发呆,“或许会回?去,或许再?也不会回?去。”
取决于她是谁。
可脑子里?突然窜出谢成烨之前对她的承诺,他说她如果愿意做沈曦云,她就只会是沈曦云。
她抿了抿唇,知?晓谢成烨的承诺意味着什么。
但她更知?道,必须有个答案。
她不想让谢成烨不明不白、稀里?糊涂为她奔波。
上?辈子、这辈子,这些时日,她反反复复说着他不再?欠她什么了。
说到做到,她不需要他再?这般付出。
追在?身后兀自付出是一场折磨,纵是加上?爱的滤镜,变成一场甜蜜的折磨,也无法改变其本质。
沈曦云比任何人都清楚追在?身后那人经受的难。
“那王爷呢?小?姐还喜欢他么?”春和?想着若是留在?江州,是不是王爷和?小?姐就彻底分?开了。
“这不是现在?要在?意的事。”沈曦云望向飘着想起的鎏金炉,烟气上?涌,香气弥漫。
她亦没回?答春和?的问题。
船靠岸那日,沈曦云稍作休整,便赶去济善堂,开始翻开曹柔从创办以来留下的医案。
年岁久远,医案被放在?樟木箱中,叠放在?库房,她独自举着烛台,踢开脚边发黑的艾草蒲团。
投身在?满满书海中,开始翻找。
她最熟悉娘的习惯,曹柔讲究一切要用?笔记载,为以防万一,有一日、有一人需要时可以追溯。
此刻,她为自己、为爹娘的公道,开始找寻娘在?建元初年的身影。
泛黄的医案簿子在?烛光里?明明灭灭,在?第十七个木箱翻开时,她终于找到十年前那个雨夜的真相。
关于忠心的仆从、关于昭华公主,关于她。
坦诚他不再贪心。
翠雀山的山色沉在八月蝉声里,将?哑而未熄,沈继夫妇墓碑后的柏树林却已然翠绿常青,似乎在等着人?到来。
“爹,娘,好?久不见。”沈曦云静静站在墓碑旁,同他们?寒暄。
一别数月,她十分想念。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一个她得知龙兴十六年,江州城内昭华公主踪迹真相的时刻。
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娘,从?前一次善举竟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娘会怎么想呢?
沈曦云闭了闭眼?,回头对谢成烨道:“谢成烨,我们?去那里。”
她指着墓碑后方的柏树林,指向小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