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烨抿了抿嘴,不?理解为何眼前?姑娘的眉眼突然沉寂下来,正?要说话,从公堂出来的吴玥匆匆跑来插嘴。
“窈窈。”她?几步上?前?捉住沈曦云的手,笑得开心,抢先说:“参军就?是问?了我些作证的事,没别的,我顺嘴把线索一说,参军还表扬我了。”
沈曦云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便好。”
聊了几句,得知沈曦云要离开江州。
她?诧异地捂住嘴,眼珠子朝唐顺那转了一圈,镇定自若道:“既然你要走,我知趣就?不?问?为什?么了,走前?,我托人给你送件礼,到时候送到你府上?。”
她?拍了拍沈曦云的手,笑着说:
“窈窈,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阳春三月,杏花雨沾衣浴湿。
官道上?青石板的缝隙钻出星星点点的车前?草,车轮辗过碎石,车夫把控着力道勒紧缰绳,车帘轻晃,露出一截云锦衣角,灌进一阵风。
春和替沈曦云拢了拢衣襟,捧来青瓷茶盏,“小姐用些枣茶罢。”
马车内壁宽阔,她?周身还垫着锦缎堆成的软枕,甜香从鎏金熏炉里漫出来,弥漫在车内。
沈曦云小口饮着枣茶,余光偷瞄正做闭目养神模样的谢成烨。
从江州出发去?燕京,他们已在官道上?行了十余日,路上?见识了上?辈子将太阳彻底遮蔽的异象,亦见识到了不?曾欣赏过的景色,就?是,她?好像并未见到谢成烨再次出现梦魇的症状。
被偷瞄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冲着她温声道:“窈窈可是乏了?”
说完,就招呼车队停下休整。
沈曦云没能拦住,对这几日频频出现的对话开始习惯。
这趟路途,相?较上?一世,舒服太多了。
谢成烨在兼顾皇帝诏令的情况下,控制车队的行进速度,还观察着沈曦云的状态让车队停下以免她?久坐疲累,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景明都称赞一句周全。
可此刻的照顾越妥帖越衬得上?一世她?悲凉。
只有在和离后、在知晓她?死讯后,才能换得谢成烨不?再理所当然吗?
理所当然她?的存在,理所当然会永远包容他、理解他、等待他。
她?忽然想起在值房里,谢成烨问?他要做什?么才能陪在她?身边,她?答:“做空中的风。”
无声无息、习以为常。
这便是上?辈子的沈曦云了。
谢成烨一直在让她?等等,却不?知没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
马车停下,沈曦云索性由春和搀扶着下了马车透气,逮着永宁过来问?:“你可知离燕京还有几日路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