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抛下了?她。
沈曦云被春和、景明拉回沈府,洗漱后扑进了?架子床的床褥中。
温暖的床榻间,她又梦见了?爹娘。
之所以是“又”,因着昨夜在值房睡着时,已经梦见了?一回。
不像是成?婚第二日,她诓骗谢成?烨说爹娘入梦,这次是真梦见了?。
她梦见那时她尚小,不到十岁的年纪,爹忙于生意,她不愿自?己待在家中,央求娘带着她出诊,从春到冬,娘牵着她或是抱着她,穿梭在不同的病患家中、野外或医馆。
娘的手上有常年持针留下的老茧,身躯因着常年活动不似旁的妇人那么柔软。
但在沈曦云的记忆里,却?全?都刚刚好。
美?好得刚刚好。
女儿?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娘亲呢?血浓于水、骨肉相连。
所以她觉得昨日莫名其?妙冒出的人荒谬。
她确信自?己是沈继和曹柔的女儿?。
或许官府有怀疑,她从未生出过一丝怀疑。
梦境在她睡着在娘里药庐中戛然而?止,等她醒来时,发现眼角竟有泪痕,打湿了?枕巾。
她想她娘了?。
沈曦云眼神空落落的,虚空盯着帷帐,这料子还是娘生前选的。
她从床上坐起,沙哑着声音呼唤春和、景明。
“我们去趟翠雀山罢,去看看爹和娘。”
窈窈想他们了?。
谁记前尘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去翠雀山祭拜爹娘的念头一起,就?跟江河决堤、野火燎原一般,怎么也?摁不?下去。总是春和、景明?轮番劝了,她至多让步到午膳后再去。
“我总觉得梦里爹娘在催我过去,”沈曦云陷在被褥里,闷声道?:“你们也?莫在劝了,我们轻车简从悄悄去一趟说?几句话就?回来,不?会有危险的。”
两丫头知道?拧不?过小姐的意思,只得默默备好防身的器具,心道?定要把小姐放在眼睛跟前盯紧了,断不?能再出?岔子?。
沈曦云心里装着事?,连带午膳也?无甚胃口,只把小厨房特?意做的腌笃鲜喝了一小盅,被春和强逼着吃了几口饭和一小碟春笋炒肉,就?撂下筷子?。
景明?只得匆匆往马车上备好点?心茶饮,防止小姐饿了想用些。
因着昨日才出?了事?,沈曦云不?想声张行踪,特?意从沈府后门?上了马车,就?让春和、景明?两丫鬟陪着,行至翠雀山山脚下。
才到山脚下,她觉出?些不?一般的气氛,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