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谢成烨也不用她送,她便悄悄办个和?离贺喜宴。
等?谢成烨一走?,她就按他要求的,把两人和?离之?事传遍大街小巷。
春和?、景明拿小姐没法子,压下好奇心,嘱咐小姐有伤在身,明日设宴也就依了,但不许饮酒。
至夜里。
春和?吹灭最后一盏烛火,为小姐放下帷幔,蹑手?蹑脚关窗出门。房间里只剩下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的淡淡银辉。
沈曦云静静躺在床上,被褥柔软而温暖,但她怎么?也睡不着,想在床上辗转,又碍于伤势,不得动弹。
窗外的风声偶尔传来几声树叶的沙沙作响,愈发显得屋内寂静。她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放松,可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马匹,在脑海中肆意奔腾。
一会儿是?上辈子她在栖梧院架子床上同谢成烨度过?的日夜,一会儿是?在西郊别院哭泣难眠的时刻,一会儿是?今生她独自躺在床上枕着和?离书才能安心入睡的夜晚。
最后又都落在今夜。
落在如释重负、心无牵挂的今夜。
她把头埋在寝被里低低地笑出声,笑得落下一滴泪。
爹娘,你?们瞧见了吗?
窈窈,终于自由?了,终于不用重蹈上辈子的覆彻了。
往后,她会好好活,活成一个自在幸福、健康无忧的窈窈。
沉浸在思绪中许久,沈曦云才迷迷糊糊入睡。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的另有其?人。
谢成烨怀揣着满腹思绪上榻,总预感今夜会再次入梦,梦见沈曦云,为此特意吃了章典配置的安神药,想挣扎着找一副清净。
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者说只遂了半个。
他入梦了。
但没见到沈曦云。
夜幕笼罩,皇宫侧殿,殿门紧闭,宫人太监被悉数屏退,四周的烛光摇曳不定,天子高?坐于龙椅之?上。
皇帝谢仓的面容在烛光下阴晴明灭,难辨喜怒。
“朕再问你?一遍,你?知道她是?谁么??”
跪在殿下的人腰杆挺得笔直,一字一顿朗声道:
“她是?臣的妻子。”
第一根刺我真不喜欢他了。……
这不是皇帝想要的回答。
他重重地拍打一下扶手,沉闷的声音在侧殿中回荡。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在龙椅前来?回走动,金色龙袍摆动,更显气?势逼人。
“你太让朕失望了。”
“私去?江州、遭逆党算计,是第一罪;知晓隐情、瞒而不报,是第二罪。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此乃第三罪!”
皇帝停住脚步,随手拿起个案几上?的青玉笔筒就要向?殿下人掷出,但看见下方人像极了二子谢立廷的眉眼,他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