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狸院。
得知长命锁被人强硬地从掌柜手中买走,琴姬神情恍惚许久,做什么事都兴致缺缺。
她是盼望有爹娘疼爱的。
但她自小就懂得一个道理:不期望,就不会失望。
八岁之前她渴望得到家人的爱,八岁之后,她在梦里有了恩人,哪怕性子再古怪都会有人疼有人宠有人爱。
她用了半个时辰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简单的结论:她有恩人爱就够了。
其他的即便再好,都迟了。
迟到的爱是负担,会让人感到开心的同时也感到难过。
她不想再难过。
一个长命锁而已,虽说猜测可能和她身世有关,毕竟按琴悦所言,这锁是她生下来就戴在身上的。
纯金的。
琴家贫寒,哪里会给女儿戴纯金物件?
她疲惫地轻揉眉心。
主子,家主来了。
昼景大步迈进来,满室都因她明耀生辉,簇新的锦袍胸前绣着高傲的凤凰,大气花哨,明艳得寻常人根本压不住这身凛然贵气,可穿在恩人身上极好。
更衬得她眉眼精致,端庄矜贵。
这么矜贵端正的人在梦里可是脸都不要了,琴姬不由恍然,衣裙下脚趾又在发烫发麻。
想什么呢?躲了我三天,还不够吗?昼景俯身看她,手搭在她
肩膀。
仰头看过去,琴姬目光落在那两瓣薄唇,梦境画面一页页在脑海翻过,舌尖舔舐过指缝的痒,暧昧喑哑的哼声
她羞赧地移开眸光,取出那方绣好的锦帕:赔礼。
送我的?接过帕子,她好奇多看几眼,笑:我喜欢。
花了三天,此刻得她一句喜欢,琴姬心满意足:喜欢就好,还有何喜欢的图样,说给我听。
不了,劳心伤神,费眼睛。昼景搬了圆木凳坐在她身边:闭眼。
她下意识听从,待眼睛闭合,这才生出一分紧张:恩人可别是又想了花样折腾她
温和纯正的气流透过眼皮慢慢渗透,琴姬绷紧的指节倏地放松,心里尝到了甜,为心上人这等细腻的关怀。
手指离开,她睁开眼,昼景握着她手:好点了吗?
好多了。
眼睛不再干涩,那双杏眸愈发明亮清澈。
舟舟,我来此是有事告诉你。元家先前委托我帮他们找失踪了十八年的女儿,我找
主子,有位自称姓谢的夫人前来求见。
隔着一道珠帘,柳绿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琴姬飘忽落定的心倏地提起。
她的长命锁刚被人取走,就有人找上门来,姓谢的夫人,她可不认识什么姓谢的夫人,更甚者秋水城姓谢的统共没几家。
她再想,竟记起前几日莫名其妙拦了她路的美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