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体温又在悄悄上升。
程焕臻觉得需要有些水来为自己降降温,便将小叔为自己倒的茶一饮而尽。
从小叔手下落下的茶水,刚落入口中时是苦涩的,咽下之后,绵长的甘甜返上舌尖。
程焕臻平时并没有喝茶的喜好。可这会儿他觉得从小叔手上落下的茶水,那还是很好喝的。
当他喝茶的时候,小叔用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今天……”
程焕臻的嗓子紧绷着:“是想找你确认一些事。”
小叔顺着他的话问道:“噢?确认什么事?”
程焕臻犹豫了一下,问:“小叔,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世界有什么变化?”
蔺辰茫然:“?”
蔺辰:“地球正常地自转,太阳正常地东升西落,国内依旧和平,一切发展如常……有什么变化?是程家得到什么内部消息,有哪个与我相关的行业政。策即将发生大变动吗?”
哦,小叔的世界没有变亮。
程焕臻有些失望。
小叔的脸颊没有变红。小叔的心情似乎与平时也别无二致。小叔的脑子转得依旧灵活……
程焕臻一下低落极了。他敛下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再次一饮而尽。
蔺辰注意到了程焕臻忽然低落下的情绪,他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程焕臻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地放下茶杯,作势就将身子向他的方向倾来。
可这身子前倾到一半,鼻尖与鼻尖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又忽然停下,只有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程焕臻的目光向来是这样专注而认真。
盯着他时,更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其中,沉甸甸地落到他的眼里。
……是十分令人动容的,足够真诚的目光。
蔺辰总会对真诚的孩子抱有更大的耐心,就像他一直对程焕臻做的这样。
耐心与直白的目光安静地对视了三秒钟时间。
程焕臻忽然拉远了一点距离,低下头去,从口袋里捧出一大把亮晶晶的东西,捧到他的面前。
不善言辞的青年认真地说:“小叔,都给你。”
那亮晶晶的是扭结式包装的草莓糖糖纸。
整整一捧的草莓糖落在面前,蔺辰笑着收下了这满满一捧的纯澈心意,说:“好。”
程焕臻像是得到了鼓励,又将脑袋凑到了他的面前,鼻尖几乎就要与他相碰。
程焕臻沙哑地说道:“小叔,想抱。”
蔺辰觉得今天程焕臻的情绪与以往不太相同。
他认真地想了想,从茶桌边上挪远了些,说:“好。”
话音刚刚落下,野生的、丝毫不知克制为何物的力道一下将他扑了个仰倒!
蔺辰长长叹了口气,他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手掌覆上程焕臻的后脑。
他平和地说:“我觉得我好像被一只巨型犬袭击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巨型毛绒犬不吭声,只是固执地将半身体重压在他的身上,双肢紧紧地锢着他的双臂,脑袋用力地朝着他的颈窝里蹭去。
鼻尖蹭在他的侧颈上,温热而急促的气流顺着衣领缝隙不停地向下钻去。
蔺辰上回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过于年轻,正是火气正旺的时候。于是,这股气流刚刚溜进一缕进他的胸膛之间,他就抽出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压住了衣领的缝隙。
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