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管家能够习惯这一切,将他推入教室,又推回卧室,最后将他放上了床。微笑地向他转述了屋子女主人的命令:“少爷,温夫人让您早点休息,不用担心太多事。”
不要担心?怎么能呢。明明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温绍卓僵硬地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遍地想着这件事情。
月色皎洁,明亮澄澈,成片地洒落进屋内,盖在温绍卓的被子上。摇晃的树影又盖在月色上。
“咚!”
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响,吓了温绍卓一跳。他反射性地在床上向后一缩,目光不安而警惕地向着声音方向望去。
那是窗子的方向。
树影摇摆,月色明亮。
窗外不见任何人影。
……奇怪。是他听错了吗?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是他的幻听、还是真正存在的声音?
“咚!”
又是一声。
温绍卓又被吓了一跳,但这一跳小了些。
他好像看到了……发出声音的,是一颗小石子?石子砸到了窗户上,而石子来自……
“咚!”
又是一声。
温绍卓总算看清楚了。石子飞来的方向,正是那摇晃的树影!
“咚!咚!咚!”
温绍卓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怔怔地朝着月光踉跄而去,趴到窗子上。
窗外,盈盈满月大方地洒落它的银辉。
洒落在土地上,洒落在别墅上,洒落在院子里的大树间,洒落在粗壮的树干上,洒落在闲情逸致地在树上晃着腿的人影身上。
……奇怪,他又出现幻觉了吗?
他似乎看到月下有精灵飞舞,看到精灵在向他微笑。
可这幻觉伴随着冬末春初的夜风,伴随着清澈凉爽的月色,一时间竟然显得那么真实。
人影带着自由的笑,朝他不停地比划着手势,让他开窗。
温绍卓的身子像是被奇怪的魔法控制住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就打开了窗。
于是月下精灵展开翅膀。
翅膀一扇,他与他的距离便一下由远拉近,又拉得极近。
温绍卓喃喃出声:“阿恒……哥哥……?”
精灵轻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欺身向前,温热的体温捂住了他的嘴巴。
幻境般的画面便被这真实体温彻底撕开。温绍卓总算看清了精灵的模样——那是他的双子哥哥。
双子哥哥捂住他嘴,低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嘘——小声点,可别让外面听到了!”
温绍卓用力点头:“唔……唔唔!”
温思恒这才满意地笑盈盈地松开手,轻手轻脚地转身重新将窗子关上。
他拍拍风衣、拍拍手掌,长出一口气:“呼——不容易啊,好久没爬过树了。哎,对了,阿绍,来!”
温思恒兴致冲冲地从怀里掏出了古旧的本子,塞到他的手上,问:“阿绍快看!这是不是就是你的画集子?”
温绍卓紧紧地抱住画集,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轻轻地抖着。
好奇怪,好奇怪……好陌生的情绪,好陌生的情感……
温绍卓沙哑地问:“阿恒哥哥,我们明明……才认识。你为什么、为什么能为我……”
温思恒疑惑而惊讶:“说什么呢,阿绍,我是你的哥哥呀!”
他笑眼弯弯,畅快地露着笑容:“我说过,要帮你把画集找回来的。作为哥哥,当然得说到做到啦!快,阿绍,收好它,可别把它再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