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盯梢人愣愣地瞧着昏迷过去的陌生青年,有些紧张。他问老板:“老板,这……我们要管吗?”
盯梢人对自己要盯的究竟是什么人并不清楚。
老板给他们下的指令是:只要殡仪馆内出现任何不是工作人员的、或是情况可疑的人,都要联系他。
等了半天,盯梢人没等到老板的回话。
他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老板?”
程焕臻僵硬的目光这才动了动,从昏迷的青年脸上挪开了眼。
奇怪。
好奇怪。
有点熟悉。
好像见过。
但是……不认识。
“不去医院”?
……也好熟悉。
小叔叔也爱这样说。
穿着殡仪馆工作服。
但又不像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气质不像。感觉也不像。
……那,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程焕臻抿了下唇,说道:“帮把手,把他带到车上。”
他顿了一下,接着思考了半秒钟,又说:“在群里喊两个人接替我们的位置,继续盯着。现在就喊。”
盯梢人疑惑地应:“继续盯吗?好吧老板。”
盯梢人喊了人,很快配合着老板一起将人搬到了车子里。
程焕臻:“放到后座……这样就好。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奖金晚上给你结。”
盯梢人什么想法都忘了。他喜笑颜开:“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司机等到盯梢人离开之后,才终于惊讶而好奇地向后探头:“老板,这位是?”
程焕臻:“……”
程焕臻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怎么说?
说他怀疑有人能够死而复生,所以在殡仪馆门口蹲点了大半天时间,最后真在门口捡到了一位……一眼看去,就觉得身上充满了疑点的人?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边。
陌生青年紧紧闭着双眼,一上车身子就蜷缩成了一团,额头上沁满细密的冷汗,看上去十分痛苦。漆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边上,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了额头上。
发丝底下的面容明明看上去十分陌生,却带着一丝连他都回忆不起的熟悉感。
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程焕臻说道:“不认识,路上遇到的。车里有湿巾吗?”
司机递:“有的,少爷。喏。”
程焕臻接过湿巾,简单地帮这名青年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顺带将对方的身体翻过来,往中间拖了点儿,自己给他让了些位置,让对方不至于蜷缩得那么难受。
司机疑惑地瞧着自家少爷的神情。
那神情不似欣喜,不似哀愁,眉头锁得紧紧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能让少爷露出这种神情的事情,除了与翌明少爷相关的事之外,还能有什么?
司机不解极了。不过他也心大,心知这事不适合问,干脆也就不探究了。他问程焕臻:“少爷,我们去哪儿?”
程焕臻思考了一下,冷静地说:“回家。”
司机惊讶:“回家?”
程焕臻敛下眼:“总不能真把他扔到路边的包厢里去。联系老宅,让他们来位医生,替这位……这位先生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