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场急救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
黎昀辉只知道,当主刀医生满脸疲惫地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麻得没了知觉。
黎昀辉沙哑地开口:“殊韵他……还好吗?”
医生疲惫地说道:“救回来了。”
医生的脸上没有任何欣喜之意,他轻叹着说:“但是……小黎先生目前的情况很糟糕,说不准能再撑几天。”
几……天……?
黎昀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词汇。
他踉跄两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
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双手、双腿,瞬间都像失去了力气。
医生的口一张一合,还在向他说着些什么。
黎昀辉却一个字都听不入耳,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殊韵、殊韵、他的殊韵……
只有……几天……能活了吗?
管家看不下眼,一把将他从墙壁上拉了起来。
低喝一声:“大少爷!做什么呢?站起来!小少爷要回病房了,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小少爷吗?”
“小少爷”三个字勉强将黎昀辉从绝望的漩涡之中抽了出来。
黎昀辉:“对了……去看看殊韵……看看殊韵!”
他的双腿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跌跌撞撞地向着病房小跑而去。
他几乎是跌进病房的。
殊韵的头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打理,现在已经长过肩膀了。头顶新长出的发丝是墨黑色,映得殊韵的脸色格外苍白。
病房依旧是那间病房。
熟悉的布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连在弟弟身上的陌生管子与氧气面罩却是陌生得让黎昀辉的心抽疼不已。
弟弟现在正醒着。
他的双眼疲倦地撑开一丝缝隙,双目没有聚焦,茫然而虚弱地落在虚空不知某处。
黎昀辉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蹲在病床边上,心疼地轻轻捧住弟弟的脸颊,低声喊了一句:“……殊韵。”
弟弟的目光慢慢回神,焦点缓缓地落到了他身上。
弟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喊他:“哥哥……你来啦。”
弟弟的声音很轻很轻。
像是窗外那最为白净的雪花被他捧在手中即将融化,也像是干净纯洁的蒲公英迎着清风即将就要飘散得遍地都是。
黎昀辉望着弟弟虚弱的模样,双眼难以抑制地变得模糊一片,温热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滑落。
弟弟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哥哥,你怎么哭了?”
弟弟试图抬起手,却只有手掌微微抬离了病床,手臂一点儿也没力气向上抬去。
黎昀辉双手捧起弟弟的手掌,将它捂在掌心。
他的声音格外压抑,像是用力地按住了滔天情绪那样,声线微颤:“殊韵……殊韵……你现在痛不痛,很难受吗?你、你跟哥哥说……”
弟弟的目光温和而缱绻,水雾朦胧的呼吸面罩底下,隐约露出了弟弟的浅笑。
弟弟慢慢地说道:“哥哥,我不痛,你别哭。”
黎昀辉压抑而哽咽:“我没有哭,我、我只是刚刚被辣椒粉辣了眼睛……”
捧在手心间的手掌无力而温柔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手心。
弟弟说:“哥哥,我们的项目最近怎么样了?我好想看看它的样子。哥哥,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玩赛车啦,殊韵陪你去玩赛车好不好?就现在,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弟弟说话很累。
说一句话,得停下来休息缓气好一段时间。
黎昀辉声音沙哑地说:“别闹,殊韵。”
弟弟说:“我是认真的,哥哥。”
弟弟温和地笑着,笑容轻轻浅浅,见不到畏惧、也见不到绝望。他说:“再让我陪你去一次吧,哥哥,不然我怕以后再也陪不了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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