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邪恶也有些过了。
至少今天晚上,他绝不会骂祁问冬任何一句!
祁修逸出着神,对于家庭医生在时不时问的“痛不痛”根本没有听在耳朵里,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家庭医生拍了他好几下,提醒他包扎和上药都完成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好快!
祁修逸不知道今天的包扎为什么这么迅速。
可是欣喜和期待很快就压倒了他的疑惑,他向祁问冬喊道:“祁问冬,我好了!”
祁问冬从书里抬起头,瞥他一眼:“好脏。你不先去擦擦身子洗个头吗?”
祁修逸:“。”
祁修逸的欣喜一秒消散,他板起脸,面无表情地说:“你果然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好。”
祁问冬:“所以洗不洗?”
祁修逸:“洗。”
上药包扎之后,一切需要碰水的行为都会变得麻烦起来。
祁修逸花了整整三十分钟的时间,才将头和身子清理完毕。
当他重新回到一楼客厅时,只见祁问冬的书本被他倒扣在了腿上,青年斜斜地靠着沙发,闭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着,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还没等祁修逸犹豫完要不要将他叫起来,祁问冬就被他的脚步声吵醒,眉头一皱,慢悠悠地撑开了眼睛。
祁修逸犹豫:“这么困?要不……”
祁问冬:“你是掉在浴室里了吗?洗个澡要这么长时间?”
两人同时开口。
祁修逸心中原有的一点儿小愧疚即刻消散,有些恼怒地一屁股坐到祁问冬对面的沙发上。
祁修逸生气:“祁问冬!你不呛人会怎么样啊!”
祁问冬疑惑:“我哪儿呛你了?我明明是在表达疑惑。”
祁修逸气鼓鼓地往后一靠,动作太大,拉着了背,疼得他“嘶”地一声又坐直了起来。
祁问冬见状,好心地说:“都挨揍了,就别那么大火气。”
祁修逸:“……”
祁修逸幽幽地说:“难怪我之前那么讨厌你。”
祁问冬:“哦?现在不讨厌了?”
“现在……”祁修逸气得想要说“当然讨厌”。
可话语在喉咙里堵了好一会儿,前不久在寒风与疼痛之中被祁问冬的温暖包裹的记忆像是故意一般,在他的意识表层不停回放。
他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垂下眼,低声说:“现在……今晚谢谢你。”
祁问冬一手搭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有些惊讶。
祁问冬:“……噢,不客气。”
祁修逸忽然问:“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去哪儿了吗?”
祁问冬:“嗯?”
祁修逸有些紧张:“……今晚,我本来是想离家出走的。”
祁问冬:“然后没钱,挨打,就被迫回来了?”
祁修逸:“……你能不能不说话?”
祁问冬:“哦。”
祁修逸低落地说:“其实我知道的……爸爸一直对我很不满,因为我不能如他所愿。现在发现我不是他亲生的,他应该觉得很轻松吧。更何况……你还这么优秀。”
他自嘲一笑:“从这点上来看,你确实要比我更像爸爸得多,真不愧是亲生的。”
祁问冬:“过奖,确实如此。”
祁修逸怒:“怎么能有你这么不要脸的!”
祁问冬淡定:“所以,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祁修逸:“……”
祁修逸委屈极了,难得忍下了性子,小声说:“……我想说,我们要不要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