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殿中留了两盏灯,也算是在等吧。
霍金池来时就看到了殿中透出来的融融烛光,紧绷的下颌稍稍放松。
却见容欣在殿外站着,他便知道云沁应该睡了。
“参见皇上,娘娘她……”
霍金池抬手打断她,走入殿中。
殿中的棋盘上,还摆着残局,旁边倒扣着棋谱,而矮桌下的垫子旁,塞着几本书。
估计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杂谈话本,怕他看到,偷偷塞到里面的。
霍金池唇角已经带上了笑意,放轻脚步走入了内殿,内殿中一片寂静,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床上的人正熟睡,身上的锦被一半盖在身上,一半则落在了地上。
月色下,能看到她沉静的睡颜,眉目舒展,无忧无怖。
孤寡二字
迷迷糊糊间,云沁感觉到自己腰上搭上了一只温热的手。
她惊得睁眼,就看到在黑暗中男人的轮廓。
“皇上?”她声音微哑地开口。
“是朕。”霍金池伸手将她搂住,低低应了一声。
云沁靠在他身上,感觉到他有些微凉的体温,“皇上刚从燕玲殿过来?”
霍金池又低低应了一声。
听他不怎么想说,云沁也就没急着问,在他身边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等第二天睡醒再问。
可她睡意刚刚聚拢,却听霍金池低声道:“人已经抓了,等她伤好些,朕就让人送她回边关。”
又来了……
云沁听出来了,他这是心里有事。
她打起精神,抬头看了一眼,可光线昏暗,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干脆伸手在他眉心摸了摸。
“皇上不高兴?”
霍金池伸手抓住她微凉的手指,微微摇头,随后意识到她看不到,只能出声道:“没有不高兴。”
“她狠毒鲁莽,不适合留在宫里。”他声音透着丝冷意。
不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什么?
云沁揉了下干涩的眼睛,低声道:“皇上如此已经算是网开一面,放她和父母兄弟团聚,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聂家想必能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
“聂将军深明大义,朕并不担心。”
那还能因为什么?
云沁头抵在他胸口,干脆询问:“那皇上是怎么了?”
怎么了?
霍金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绪难宁,或许真因为聂红宛那句诅咒吧。
若是放在以前,他绝不会放在心上,甚至嗤之以鼻。
从登上太子之位,学帝王之术开始,他的视野中,就不再有单纯的人或事,只有透过表象,所牵扯的利益得失,所牵动的百姓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