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变得模糊了。
视线呼吸间都被血充斥着,明坂南朝想一定是白兰把剑刺进了她的身体。那样浓重的血的味道她并不是第一次闻,但也许是最后一次闻了。在她迎接死亡的这一刻,南朝忍不住想,银时是不是已经找到这里了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夏马尔一定也在她和某个人身上植入了那种病毒……让他们能感受到她的状态和方位吧。也许在这一刻,他们已经通过她的死得知了白兰的位置也说不定。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
为什么一点也不痛呢?
明坂南朝在意识趋于模糊的时候,看见剑光闪烁着从肉里抽出来。她在那一刻才发现被击中的从来都不是她,是另一个人。
她转过身,对上一个男人燃着怒意的血色眸光。但在对上她的视线时,他又浅浅地笑了,似乎有些无奈。
血色的眼眸,微卷的银发。是她朝思暮想的老师。
是坂田银时。
他一声不吭,从身体中抽出那把剑,接住了累到快倒在地上的她。
白兰·杰索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来临,眯着眼笑道:“你终于来了。”
坂田银时一只手搂过她的肩,“你在等我?”
“我在等你。”
“这叫什么?人在濒死之前总是能预判自己的死亡么?”他腰间配的那一把洞爷湖沉静又安宁,却此刻却在厅室里闪着凛冽的寒光。
“你太狂妄了。你真以为自己就是会赢的那个?”
“不然呢?”
“你是来救她的,”白兰·杰索陡然转移了话题,“可你觉得她值得救么?非要说的话,她才是害你来了这里的凶手,不是么?”
坂田银时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颇有引诱意味的紫色眼眸。
教唆的口吻,轻佻的语气。坂田银时敢相信,这个人绝对有能力获得世界上的一切。
——不过,他更了解一个事实。
那就是……
“她是我的学生。”
“我的学生,就算做了错事,”他语气淡淡的,但却莫名让人感到恐惧,“也该由我来责罚。”更何况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做错。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们这些人——”坂田银时将剑往前一抵,锐利的剑光顿时将屋子照亮,“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刀剑无影,寒光交织,冷冽的剑芒交相辉映。没有人知道坂田银时是在什么情况下一边保护那个孩子一边和那个男人战斗的,也没有人知道,白兰·杰索是怎么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如鬼魅般消失的。
没有人知道。
不知是谁的血流了一地。坂田银时看着消失得空空荡荡的那个人的身影,在确信他不会再回来以后紧张地看着怀中那名女孩。
还好只是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