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心台前,万愿皆沉
开封皇城北,高墙古道已碎,残砖间杂着断裂的祭文与三愿铭石。
封心台,昔年封神、立愿、正律之所,此刻被夜雾包围,仅剩残台半座。
云缨立于残台之下,断枪拄地,肩上伤口仍未止血,缨红已染至枪柄三分。
赵怀真站在她右侧,魂火燃指尖,默默凝视台上人影。
台上,女子身披素白袍衣,银垂肩,眉心一点朱砂鲜明,正是七诡之、伪愿主使——瑾央。
她没有开口,先是一挥衣袖,将面前一方古镜轻轻抬起,镜面如水,微微荡漾。
“三生镜。”她淡声道。
云缨冷笑:“你想照什么?我今生脸上有泥,前生也有?”
瑾央并不恼,目光如风:“镜不照脸,镜照愿心。”
赵怀真眉心微动:“三生镜……是你夺自‘太律碑’之下一块碎魂石?”
“不错。”瑾央指尖轻点镜面,灵光泛起,“此镜,照前缘、照愿念、照魂本,谁若三愿相悖,则镜可斩其真魂。”
云缨拔枪:“废话说完了?”
瑾央抬眸:“你怕了?”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平静,却如刀锋贴耳,令四下空气都凝结如霜。
赵怀真挡在云缨前:“若你照我,便照我。”
瑾央露出一抹笑意,转向他:“你愿?”
“我愿。”
“可你今愿,与旧愿不合。你曾为焰心立誓,今却自弃根火而修旁法。”
赵怀真面不改色:“若旧愿成冤,那我便弃了。”
“三生镜,起。”
光一闪,镜中映出赵怀真三身:
童年·焰心弟子,持烛夜问愿;
青年·魂火孤修,斩师而立誓;
如今·三愿叛者,独入魂渊,愿碎心不改。
瑾央淡声问道:“你是谁?”
赵怀真盯着镜中自己,沉声答: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问,我想护的人——还在身边吗?”
他转头看向云缨。
云缨眼神微热,低语:“在。”
赵怀真向镜一步踏出,魂火灌掌,一招【魂灯照真】轰向镜面!
三生镜中三身爆裂,碎光化尘!
瑾央抬眉:“你以魂换愿,旧怨皆断,算你破一问。”
“还有几问?”
“六问。”她转向云缨,“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