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回往千禧家的路上,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开口。
&esp;&esp;雪不大,但一直在下,地面上薄薄一层,脚一踩便没了,所以路上没什么雪,反倒是树梢、绿化带挂着白,调皮的小孩助跑上去踹一脚,也就没了。
&esp;&esp;林朽慢千禧一个步子,手拖着千禧的书包,千禧是在下一个台阶时,林朽前面有障碍物,一步没绕过去,手没跟上,书包坠了一下,才有所感知。
&esp;&esp;“不沉。”千禧说。
&esp;&esp;林朽当没听到,千禧躲了一下,拿话茬挡住他又伸过来的手,“你手机关机了是吗?林乔一他们都在找你。”
&esp;&esp;“你呢?”
&esp;&esp;“嗯?”
&esp;&esp;“你找我了吗?”
&esp;&esp;“我找你干嘛?”
&esp;&esp;林朽哼笑,“多余问你。”
&esp;&esp;千禧嘀咕,“你不是给我发信息了。”
&esp;&esp;“好,你有理。”
&esp;&esp;“不过你这个时间怎么在这儿?网吧……”
&esp;&esp;“辞了。”
&esp;&esp;千禧停住看他,“辞了?为什么?”
&esp;&esp;林朽没听,等千禧快步追上来后他才说,“想好好学习了呗。”
&esp;&esp;千禧边走侧头看他,林朽能察觉她的目光,偶尔下俯给过去个眼神,“看什么?”
&esp;&esp;千禧则摇摇头。
&esp;&esp;她看懂了,林朽眼里的情绪和那日暴雨后站在千禧家门口时如出一辙,有些受伤,有些脆弱,有些疲惫,有些倔强。
&esp;&esp;他们都没有问对方经历了什么,却选择做彼此当下齐肩并行的人。
&esp;&esp;归根结底,他们是一样的。
&esp;&esp;
&esp;&esp;千禧开锁,这是林朽第二次站在千禧家门口。
&esp;&esp;眼前矮自己半头的人拉开了门,自然将书包放在岛台,他双手插着兜,脚尖踢了踢门框。
&esp;&esp;千禧给他拿拖鞋,上次翻出来的那双就没放回去过,鞋尖朝外摆正,千禧直腰,“进吧。”
&esp;&esp;林朽扫了扫头顶的潮湿,再揣兜,指腹滚着一根棒棒糖棍。
&esp;&esp;千禧脱了外套挂好,“进啊。”
&esp;&esp;棒棒糖掏出来,“吃糖吗?”大概是怕她拒绝,又补了句,“就当生日礼物。”
&esp;&esp;千禧不吃,却接过。
&esp;&esp;“开心点儿。我走了。”
&esp;&esp;千禧攥着糖,对着他背影道,“就这么走了?”
&esp;&esp;背影停住,回眸笑了笑。那笑容说的是,不然呢?
&esp;&esp;他依然要走,千禧后退几步,林朽听见声音远了些,棒棒糖掉在地上,接着一声软绵绵的响,像是……
&esp;&esp;像是衣物落在地上。
&esp;&esp;“林朽。”
&esp;&esp;林朽再次停住,停的不急不缓。林朽多长的腿,多大的步子啊,硬是五六步没迈出一米远。
&esp;&esp;他回头了,千禧去了上衣,胸衣裹住她的秘密,她肯定冷,微微耸着肩,双拳握的紧紧,胸口一起一伏,“林朽我成年了。”
&esp;&esp;这话说的很快。
&esp;&esp;林朽听清了也听懂了,喉结滚了滚,说不清哪里来的燥气一层层烘着他,“开什么玩笑?”
&esp;&esp;千禧呼吸都在颤粟,“林朽我冷,你痛快点。”
&esp;&esp;“要么关门。”
&esp;&esp;她吸气,“要么进来。”
&esp;&esp;林朽手搭在门边上,软包门,他指尖能陷进去。他的视线从上一句话说出口后就没再往千禧上半身落,只是盯着她酒红色的绒拖鞋,门嘎吱嘎吱缓缓地关。
&esp;&esp;就要合上,他看到那双拖鞋急促碎步上前叁五步。
&esp;&esp;便再也按捺不住。
&esp;&esp;跨进去,关了门。
&esp;&esp;他们都失了控,在零下十九度的这天晚上,升温,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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