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放轻,语调又柔又缓,生怕冒犯一般:“留下,也是一种选择呢?”
系统听了,不由默默点头:【是啊,西北这里又不像京城、江南,没什么规矩,周钊还?是土霸王,你要是待在这里,估计也能过得很快活。】
但沈荔却连一秒的犹豫都欠奉:“我是不会留下的。”
不仅是对系统,对乔裴,她也是同样?的回答:“回是一定要回的,我不会因为?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就放弃回家。”
“为?什么?”乔裴忍不住问。
系统也一如既往吱哇乱叫:【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用不着啊!你图什么啊!回去了哪还?有王子公爵将军头号大官围着你转】
“嗯”沈荔想了想,“我也说不好。”
“只是,如果我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愿望,那么我和这里其他人,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沈荔慢慢说:“正?如你所?说,我有还?算不错的家人、朋友,有相当出?众的手?艺,有令旁人艳羡的产业,那么我在这里,应当算是过得相当不错的人吧?”
乔裴点头:“所?以”
“所?以我更要回去了。”沈荔笑道,“大庆是一个,对过得好的人不加限制的地方?。如果我明?天失手?杀了人,你猜蕲州府衙会怎么判?”
乔裴不语。
以他看来,不说有自己坐镇,光是跟在沈荔身边的楼满凤和隐在其后的周钊,就够让蕲州府那一窝子废物判个无?罪了。
若要说公平,自然是不公平到了极点。
实际就像白鹿书院的学生们揣测的那样?,楼满凤、孙兆等人,若真是不择手?段要入朝为?官,恐怕办法是很多的。
先不说枪手?不枪手?,以北安侯府的地位,便是写出?一张堪堪能过县试的卷子,硬生生过了会试,谁又说得出?二话?
你敢说,你敢得罪北安侯吗?
更不用说魏氏魏桃。几千两银子砸下来,还?怕砸不出?一两个枪手?吗?
大庆对这些?本就过得好的人,确实宽和到了极点。但——
但这难道不是历朝历代,皆有之义?哪里还?没有几个特权阶级?
而皇子,又有几时当真与庶民同罪?
沈荔没注意到他的沉默,捋着自己的思绪,继续道:“只是一次,我恐怕就要心存侥幸。那么日?后,突破底线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当然,也许看上去我是更加融入此?地,越来越像一个大庆人,但我并不想这样?。”
“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本来是什么样?的人,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非常清楚。”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轻快起来。乔裴细细端详她的目光,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动摇。
沈荔永远是如此?清醒,又坚定。
“只有在原来的地方?,才能够达成我的目标。”
“所?以我一定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