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想?在官道通行,车架是不能太大的,故而能装的东西也很少。里头少不得分一半来装自己的物什,剩下那一半又能带多少东西来?
但偏偏乔裴很认真地转头问他:“为什么?不能?”
照墨适时?走上两步,轻声补充:“我家大人一车里都是想?着沈掌柜需要,所以?准备的东西。”
锅碗瓢盆和各色调料先不说了,还有沈蓉、薛依依等人塞过来的各色衣物、日用品等等,别看似乎不多,但沈荔归期未定?,每样都是可?着几个月的分量装,一下便把车里塞满了。
照墨再?回想?起当时?车中情形,自家大人稳如?泰山地坐在东倒西歪的包袱堆里,顿时?只剩无?语。
确实是,非常神奇的一位顶头上司。
沈荔一听?,再?看他自己这身全新的白?衣,不由叹气。
心眼全使到打扮自己身上去了。
于?是隔空点了点他,对?上乔裴略显小心的目光,又不禁微笑?。
周钊一看,就忍不住想?刺两句。一时?忍了下来,只是觉得旁边的楼满凤也不会坐视乔裴如?此忸怩做作?,讨好沈荔。
但没想?到,这小子这回却很沉得住气。
他定?睛一看,小世子眉飞色舞地找了另一个话?题,和沈荔谈天?说地,神情之?间没有半分勉强。
怪事。
周钊想?,难道转了性?了?
等只有两人在时?,沈荔才和乔裴说起了城内粮价的事。
说来奇怪,她对?着乔裴却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明明是要拜托他想?办法,请求别人的口吻,对?沈荔来说分明不那么?习惯。
她小时?能算是很听?话?,也受宠,家里父母兄长,除了埋头艺术的亲爹,妈妈和哥哥都疼爱她。无?论想?做什么?、想?学什么?,都无?有不应。
直到高中毕业,她原本填好的志愿被沈涯女士轻描淡写改了,甩下一句“这个才适合你,好了,不闹了”就回了公司。
那时?沈荔才知道,即便是再?亲密的家人帮扶,再?疼爱的长辈提拔,也永远比不上她亲手为自己做出的决定?。
她出国做的第一份工是中餐厅的帮厨,挣来的第一笔工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还上哥哥借她留学的学费。
哥哥说可?以?不用还,但她不肯。
虽然哥哥不一定?会这么?做,但只要她还欠着别人什么?,就无?法感到安全。仿佛她的一切依然被别人掌控,对?方一开口,就能操纵她的全部人生一样。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欠乔裴什么?,反而是乔裴有求于?她,在面对?这人时?,沈荔心中很难产生那样的被威胁感。
即便是现在,也不例外。
“这样?”乔裴放下茶杯,手指在桌边不自觉敲着,“粮价的问题,其实并不算很难处。若说是大庆上下,我也不能立时?解决,但只是蕲州一处,倒还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