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闻见血魂灯里那股腐肉的腥,能感觉到吸魂阵的金线正贴着她的皮肤游走——
“一。”
紫烟里的“味眼”终于显形,在香炉左侧第三道刻痕处,像颗跳动的红心。
“二。”
影皇子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想抬手,可苏小棠更快。
“三!”
她猛地捏碎震脉粉囊,最后半袋浅灰色粉末裹着血沫喷向炉口。
同一时刻,陈阿四的断梁带着风声劈下,老厨头的银匙精准敲在炉壁的刻痕上——
“轰!”
炉中爆出刺目金光,苏小棠眼前一黑,踉跄着栽进陈阿四怀里。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影皇子的怒吼混着炉体碎裂的声响,闻到焦糊的香灰味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清香——那是《本味经》残页的味道。
“小棠?小棠!”陈阿四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小棠费力地睁开眼,看见老厨头正扒开炉灰,露出半块刻着“灶”字的玉牌。
而她的右手,不知何时按在了胸口的《本味经》上,残页的毛刺扎得皮肤生疼。
意识即将消散前,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原来,灶神的味觉,从来都不是礼物。
黑暗漫上来时,她的指尖轻轻颤抖——这一次,她要尝一尝,命运的味道。
苏小棠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颤两下,喉间泛起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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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四托着她后颈的手在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衫渗进来:"小、小棠?
你醒醒!"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在耳畔,像隔着层浸水的布,闷得人喘不过气。
本未感知的热流在指尖炸开时,她疼得蜷缩起手指。
这次不一样,铁锈味不是从味蕾,而是从骨髓里漫上来的——过度使用能力的反噬比任何时候都凶。
可当她强行撑开眼皮,就看见老厨头正用袖口捂着肋下的伤,血已经浸透了靛青粗布;陈阿四额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她衣襟上,热乎乎的,像要把人烧穿。
"炉"她哑着嗓子开口,气音轻得像飘在风里。
陈阿四的瞳孔陡然缩紧,立刻把耳朵凑过去:"啥?
炉咋了?"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清醒几分。
她望着那团还在翻涌的紫烟,能看见其中暗涌的气流——魂蚀香的吸力还在,只是弱了些,像条被抽了脊骨的蛇。
"清心石"她抓住陈阿四的手腕,往自己腰间摸。
那里挂着个檀木小盒,是老厨头早年走南闯北时得的宝贝。
陈阿四指尖触到盒盖的瞬间,苏小棠突然呛咳起来,血沫溅在他手背:"归元露混着泼。"
老厨头的呼吸突然一重。
他踉跄着凑近,枯瘦的手指摸出自己怀里的青瓷瓶:"我这有半瓶归元露。"苏小棠望着两个药瓶在陈阿四掌心相碰,清冽的药香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中和魂蚀香的法子。
"泼!"她咬着牙吼出这字,陈阿四的手跟着抖了抖,但到底拧开瓶塞。
清心石碾成的粉末混着归元露的淡绿液体泼向炉口时,紫烟突然像被抽了鞭子的蛇,"嘶"地蜷成一团。
苏小棠的后颈突然一松——那股扯着气血往炉里钻的力道,弱了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