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然沉不住气,“故此我们临敌时,只能等敌人先出手?”
“当然不是。”
“那这幅画是想说什么?”
“是叫你在面对差不多实力的敌人前,要三思而行。”他的回答简单明了。
皎然点了点头,“明白了。”
但见身形一动一闪,穿云掌直穿他的咽喉。
谁知皎然才刚出掌,他脚下一变,风一样绕到了她身后,她甚至看不清他的步法如何变换,于是她此刻的穿云掌便对准了自己的喉咙,他握住她的手臂,像是要让她自己戳死自己。
“我都告诉你要三思而行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来一个出其不意。”
皎然刚说完,翻身便是一拳,衣袖已攒起一阵风,化掌为拳,倒向他口鼻而来。
刹那间,她的拳头便被握住了。皎然的心一紧。她只和公子这样亲近过,其他男子,连她那些师兄弟也鲜少如此,阿娘说男女有别,很少放她跟他们打闹。
大掌包住小拳,他的指尖按住了她的手背,虎口卡住了她的指节。
她愣了一下,对面握住她拳头的人也愣了一下。
他们就这样呆滞地停顿了足足有半炷香。
他慢慢松开手,皎然也当作没事人一样退了半步,干巴巴咳嗽几声。
岛上的梅花开时,有一阵阵梅香透过裂缝渗入洞窟中。
皎然问道,“这里的梅花,一直这样香吗?”
他深吸一口,“许是天气好,今年的梅花比往年香。”
两人的头顶又有雪花飞入。
他吹起笛声来,悠扬而清远。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皎然问他。
笛声骤停。
他一双眼睛中藏了悲,那悲伤刹那间似乎变成了永恒的伤,他道,“竹宿。”
他用笛子在地上写道。
“可你不能唤这个名字,在鱼龙妙境,能唤我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直呼我的名字。”
“为什么?不恭敬?”
“因为我师傅也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师公就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
皎然更是不解了,放到寻常人家,便是孙子跟儿子,儿子跟老子一个名字,荒谬极了,往中原走,听说那些州府的人还要避讳呢,儿子跟老子一个名字是为大不敬。
他盯着皎然看了一会儿,“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你得拜我为师。”
皎然说不行。
她生是会英门的人,死是会英门的鬼,怎么还能拜其他人为师呢?
“你已拜入其他人门下?”
皎然点点头,“我阿娘就是我的师傅,我会的虽然不多,可不是因为我阿娘教得不好,是我自己贪玩不好好学,我阿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子。”
“既然你是天底下最厉害女子的徒弟,怎么会沦落到逃亡的地步?”
皎然闭上了嘴,会英门的秘密,难道她可以随意对外人道起?
“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想要报答我,不必施以同样的援手,因为我一辈子不可能像你一样流亡。我要你说出你真实的来历,是谁在追杀你们,你又是为何逃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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