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已经快把那两张鼻腔镜CT报告看出个洞了——
从中午休息进来,对付着吃完两口饭后,她就在看这玩意儿,一直看到了现在。
反复看,鬼打墙式地看。
尽管基本什么也没看出来。
因为陈运还在说: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那人是不是看毛毛年纪小好骗?”
迟柏意皱了皱眉,折返回去再看窦口位置。
“但看样子好像也不太可能。那就是真的了?真就这么巧?”
窦口,嗯……窦口这个地方……
“鉴定也做了……”陈运沉吟片刻,忽然扭头,“是做了吧?你看了没有,是不是才十几?”
迟柏意眼睛停留在纸上,手伸过去摸摸她脑袋,点头。
“十几也说明不了什么——你说……鉴定会不会也有错的时候?”
可能性很小……
不过你当时自己鉴定的时候怎么没想会出错?
陈运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妈妈的三奶奶的女儿的女儿的女儿、这关系……”
听上去是有点复杂,都出五服了,不过问题不大——迟柏意接着点头。
“那她俩要真在一起,能行吗?”
怎么不行?
“就、算不算……”陈运拧着眉毛,“□□?”?!
迟柏意大脑放空持续震惊中,手里报告单什么的“刷”地一下被抽走,紧接着眼前一黑,出现了张脸——
多好看一张脸,看这鼻子眉毛眼睛,啧啧啧……
“嘴巴怎么这么干,水喝少了?”
嘴唇一张一合,颜色是有点寡淡,回头得补补。
主要是最近吃的也不算好。
“迟柏意!”
迟柏意三魂归位,一秒答应:“哎,在。”
“你都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听了。
“你都不理我。”
胡说,我一直看着你呢。
“你看都不看我,一直看这个。”
“明明今天中午休息的时间这么长,你过来就一直看这些玩意儿,总共就跟我说了不到十句话。”这十句话里有一半还是在讲中午的菠菜卷有多么多么难吃。
“还有,我刚刚亲你、你眼皮都没抬一下……”陈运控诉到一半,见她还是那么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声音慢慢就低了下去:
“……干嘛?”
迟柏意噙着笑摇头。
这个笑挺古怪,常见的酒窝没有,眉眼中还带着点戏谑。
陈运沉默下来,狐疑地瞅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猜出来她这是又准备玩儿哪一套把戏,干脆也不管了,更逼近一步威胁道:
“总之你要看我,别看那个了,不然我下午就偷偷回家。”
迟柏意笑容加大:“后果这么严重?”
“对!”陈运用力点头,“就是这么严重。”
迟柏意挑挑眉毛,便握住她腰,往自己面前一拉。
陈运立马自发且动作熟练地坐上大腿,然后被她抱住,耳朵边凑上来只嘴巴——
呼吸轻轻喷吐,热气从耳道直往脑仁里灌,灌出一股电流噼里啪啦窜到尾椎骨……
陈运等了又等,汗毛跟站军姿似的从胳膊站到后脑勺,人都快哆嗦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迟柏意声音更低了一点……
说完,迟柏意迅速躲开,连顿都没带打,陈运一个头槌过去撞上了沙发背。
俩人就这么跟叠叠乐似的在沙发上开始你追我逃,最后还是身位重要,陈运勉强拔头筹,狠狠咬了一口迟柏意下巴。
给迟柏意咬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