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买东西吃就好了?”
“买东西吃的都是好人。”陈运用脸蹭过来蹭过去地说,“你是好人中的好人。”
听起来很好骗是怎么回事……
“少打岔。”迟柏意道,“自己拿自己吃听到没有,实在想不起来拿回你那边去。”
“不要。”
迟柏意就叹气。
叹了没两声,她又贴过来,还是亲亲热热的:
“你真好。”
迟柏意微笑。
“你最好。”
迟柏意淡笑。
“你刚才一点儿都不紧张啊。”陈运两腿分开跨坐在她身上,手指头缠着她一缕头发,绕来绕去地说:“问话还有叫我做事的那个样子特别厉害,特别专业。”
饶是迟柏意脸皮再厚现在都有点受之有愧:“倒也不是……”
“真的,特别厉害。”陈运又重复了一遍,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我一下子就能想到你在医院是什么样子。”
她语气里的某种骄傲与敬仰千真万确且发自肺腑,迟柏意本想调侃两句,这会儿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么怔怔地回望着,半晌才道:
“是吗?”
“是啊。”陈运点头,“就是我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时的那个样子啊,又厉害,又温柔……”
活像从电视和书里走出来的人,沉稳知性优雅。
其实脸看着好冷,气质也不像是救死扶伤那一挂的,可一张嘴,一笑起来,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像是浸在了光里,分明是冷的,偏偏又暖和。
“我当时就想你这样的大夫肯定不会坑我。”陈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
什么?
“我特别想看看你工作时候的样子。”陈运说。
“我之前还在想我要不也读个医学院算了。”
“我想跟你一样,就读你的那个大学。”
站在你十年前站在的学校里,读你读过的那些书,成为你。
“我想配得上你,也让你为我骄傲。”
“两个医生啊。”迟柏意轻轻笑了,“到时候早晚难得见一面,各自加不完的班,家里冰锅冷灶……”
“可得难受死了。不行,我还想着辞职让你挣大钱养活我呢。”
陈运脸有些发烫:“我有在勉强挣钱了,以后肯定也能挣大钱……”
“所以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骄傲了啊。”迟柏意声音很低地说,“不管什么时候,怎么样都是。挣不挣钱,能不能考上申应大,都是。”
“等你以后毕了业,我也差不多就能辞职,到时候……”
“到时候我养活你。”陈运跟她碰碰鼻尖,声音也低了下去,“你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们会有一个家,一个我们自己的家。”迟柏意抱着她,慢慢摇晃着,看向落地窗。
窗外枝叶被大风折弯,同样摇晃不止。
“那你喜欢在什么地方的房子?”陈运问,“离人近一点,还是远一点的?”
“远一点吧。”迟柏意说,“最好跟蛸亭似的,有个小院儿。院儿里可以栽上树,养只小狗也方便,它可以在院子里玩儿。”
“离山近一点吧,我喜欢山。”
“离水也近一点。”迟柏意道,“老家房子后面有小河,我喜欢水。”
“给你弄个游戏间,有大屏幕的那种,还可以放你的手办还有周边。”
“给你布置个工作间,把你的香料柜搬进去。”
“院儿里给你栽个柏树,再来个杏树,还有樱花树……”
“光说我了,那你呢?”迟柏意问,“你喜欢什么树?”
陈运愣了愣,忽然扭头看向窗,水的清新味带着寒意正从开着的一条缝隙流入。
下雨了。
“你想种棵什么树?”迟柏意起身去关窗,“楼下的茶梅喜欢吗?或者……”
“玉兰树吧。”陈运说,“白色的那种,花开时会很香。你闻到没有?”
迟柏意没有回答,更没有闻到。
何况现在也并不是白玉兰会开花的季节。
她只是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窗外,雨好像下得更大了,斜掠过的水珠拖着印子淌下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