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天到底有多忙?”
“打电话不接的。”
倒反天罡,没有自觉。
迟柏意一点儿不客气:“我开车呢不接你不能直接给我发个消息?”
“你自己看看我给你发多少消息,你回了吗你?”钱琼气道:“这下好,正好碰上,腻味吧。”
腻味得够够的。
“还行。”迟柏意说。
“还行什么还行。”钱琼转着茶盅子,“就这位这个大嘴巴,过不了一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个对象,迟教授那边你还没说呢,这下好,直接冒出来个未婚妻。”
“那多替我省事。”迟柏意语气淡淡的,“你迟教授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
“那她不得又给你安排上吗?又是这又是那的,就你妈那个路数,我想想都替你俩发憷。”钱琼头疼地道,“而且陈运这儿还没个准备呢。你这算嘛事儿,先斩后奏?人陈运该……”
“你少操点儿心成不成?”迟柏意本来不烦都快叫她说烦了,“我俩好着呢。”
“是是是,我知道你俩好。”钱琼捂了一下肚子,“问题是光你俩好能怎么着啊。陈运又没说报备家长之类的话,你看这压力一上来……”
“那我说这就是个我的普通朋友?”迟柏意很鄙夷地看她,“跟你高中似的,说是闺蜜?”
“她是什么人,就得是什么人。我妈那儿,她保准比我都替我想着。少多管闲事。”
钱琼张张嘴,又合上,望着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边上的陈运。
右边还有个迟柏意。
这两口子人均一米七,一左一右给她夹在中间,隔着她深情对视。
对视着对视着就笑起来。
笑得那叫个人比花娇。
钱琼气得一个倒仰:
“行行行,我多管闲事,我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俩好,您二位那是真好最好倍儿好好得都蹬一条裤腿儿了……”
“别贫,验货去。”
“什么货?”
“就这些。”
陈运坐在桌子前,目瞪口呆地看着箱子里一大堆珠子:
“这些是?”
“沉香串珠,紫檀也有。这边是熟结,那边是生结,越南海南都有。”钱琼看着她,“东西到手没有问题,找人也看了,说货色是正的。就是价格太高。”
迟柏意挑了只干净杯子又洗几遍,倒茶喝着,给陈运送到嘴边,陈运摇了摇头:
“不要——所以叫我来砍价?”
“是叫你帮我们看看,到底对不对。”迟柏意从包里掏出来一串珠子,放上桌,道:
“这是钱奶奶以前给我的一串,也是黄熟香,但明显跟这次这一盒样品对不上号。问所有人,都说没问题,是真货。”
陈运皱了皱眉,拈起她那串珠子放在鼻前嗅着,又俯身去嗅嗅桌上那一箱。
钱琼目不转睛盯着她动作——
嗅,看。
就这两步。
比之前那位验货的还少一步。
陈运抬起头,犹豫了一下:
“你们直接进的成品还是厂家边角料?”
“一半成品,一半边角料。”迟柏意放下茶杯:
“边角料价格比成品贵,成品比仙游那边贵一倍不止。”
“哪一方都说其实这个价格和货没问题,毕竟我们卖也是卖市场价,绝对不会亏就是。”钱琼掏出烟盒,想一想放下,换成电子烟,吸了一口:
“但我就想知道,什么叫按材料算,什么叫货算。这区别怎么能这么大,价格能差这么多?”
陈运就明白了:
“货没问题。价格砍半。”
“砍半?!”
“边角料直接车,成品泡油了。”陈运拿起一颗珠子说,“木头是真木头,不过一个是一等,一个是四等。”
“四等沉香白木多,油量少。”
“你们是不是找人剖了,发现里面基本全黑?”
迟柏意看钱琼,钱琼点头。
“全黑是假的,不是假的也泡过油,真品沉香油脂分布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