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俩面面相觑一阵,陈运抓过烟灰缸给她推过去:
“我已经试好几天了,这个配方是一点一点调出来的,不单是之前全靠脑子写的那种。”
陈运说完,看看她:“所以你说峰值和氧化之类的问题无所谓。我会改。但比例方向我确定不会有毛病。”
雷平张了张嘴,烟“吧嗒”掉下来。
陈运伸手接住,又给她塞回嘴里,道:
“你说有问题,也行。那你闻,你试,你说出来哪儿有问题。”
雷平定定看过来,看了足有半分钟,转头把烟拿下: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闻?”
陈运一愣。
“我就是今儿闻过才这么急着给你叫过来明不明白?你要问题,但问题我现在很难说。这个比例你觉得可以,行,那半个月后咱们再看。”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陈运问:“什么事?”
她不吱声。
陈运再问:“到底什么?”
“别太依赖你的嗅觉天赋。”她叹了口气,“陈运,有天赋是好事,干这一行靠的是嗅觉没错。但你……你太注重这个东西了。”
“别人靠嗅觉记忆,你靠的是本能。这是被动的东西。”
而被动,通常都意味着承受和顺从。
“你因为这个天赋是可以缩短学习时间,上手快而精准。但有些东西不是只靠天赋就能完成的。尤其是在现在,你本来还有无限可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它可能、会成为一种束缚或者阻碍……”
雷平顿了顿,突然一挥手:
“得得得,就知道你听不进去。赶紧滚蛋!我要睡觉。明天下午按之前时间过来。”
“哦,滚之前给我把操作台收拾出来,我一会儿要用。”
陈运回过神,对她怒目而视。
“发工资了啊。”雷平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正式员工的,一个月按全天算的那种。”
谁给钱谁老大。
陈运只好衣服一脱,扭头干活。
没干两下,她又在那儿唧唧歪歪:
“再给为师倒杯水,渴死了。”
“渴死你算了。”
“渴死我你喝西北风?”雷平睁眼瞥她,“不就是给你提提建议吗,小朋友气性这么大呢。”
“哟,说错了,小朋友长大了哈。”
陈运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看到了胸口几个大红坨,脸都绿了:
“闭嘴。”
雷平能闭嘴就怪了:
“你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嘛,难怪大早上这么凶呢,合着……”
陈运开始用杯子瞄她脑袋:
“你快死了。”
雷平眼睛一闭,头一歪:
“我先死了,你忙,你忙你的。”
死人是不用喝水的。
陈运飞快地收拾完操作台,衣服一穿拔腿就走:
“拜拜。”
雷平有力无气地哼一声:“回见。”
陈运走出几步,犹豫着停下来,把旁边衣帽架上的外套扯下来扔在了她身上:
“你今天就睡这儿,不用去店里?”
“不去。”雷平说。
“那下午你还出去吗?”
雷平睁开一只眼:“怎么着?”
陈运说“没事”,然后又看看她身上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衣服:
“你……不用约会了?终于谈上了?”
“分手了。”雷平轻飘飘道,“垃圾带下去,空调给我开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