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使劲儿往怀里拱,毛茸茸热乎乎还带点儿香,从鬓角蹭上耳朵,从耳朵蹭上脖子。
迟柏意一只手摁开门挡住,进退不能,一边得留意着叫她别靠墙,一边还得注意带着她往外走。
挪出两步,她不满意了:
“你别动啊。”
迟柏意说:“我不动我不动。”
这声音太平稳沉静,陈运动作慢慢缓下来,抬眼去看:
“你……”
“我怎么着?”迟柏意拢了一下她衣领问。
“你还是没反应。”陈运轻轻皱眉,“怎么到我亲你、你总是没什么反应?”
迟柏意笑笑:“对哦,这怎么回事——可能年纪上去没那么容易激动了?”
说着,一摁指纹锁:
“进去。”
陈运还要再说,人已经叫她推了进去。
屋子没开灯,智能感应像是坏了,借着月光大部分东西只能勉强看清。
陈运回身将她抵上了门:
“真的,你不激动吗?”
无人应答。
气味纠缠着声音,发丝交错纷乱。
还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莽撞,不管不顾,天真又热烈——
啄在耳后,下巴,顺着脖子往下。
迟柏意仰起头,在她的头发扫过自己胸口,有那么几根撩过皮肤擦出温度时,终于低声笑了:
“陈运。”
陈运在黑暗中抬头望她。
“先洗澡。”
“我知道,我就……”陈运被迫吞进后半句话,梗着脖子被扔进了浴室:
“那你不洗吗?咱们不一起吗?”
迟柏意在门外回答她:
“我在卧室洗。”
说完转身走人,铺床拿枕头,倒水取装备,设置灯光。
准备完成进卧室浴室,花洒喷出水的瞬间,门开了一条小缝。
迟柏意头都没回:
“不许。”
陈运悻悻地缩回脚:
“我洗好了。”
迟柏意背对着她笑了笑:
“那手环摘掉,转身,就站这儿。”
陈运背对着她罚站,人很不老实地小步小步倒退,边退边说:
“不公平,我洗澡你就可以随便进来,你就不许我进来。你这叫那什么——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谁让百姓容易把持不住呢。”迟柏意冲完了,取来睡衣穿整齐,走到洗手池开始洗手:“我放火能放出烟花,你点灯都对不准灯芯,怪谁?”
反正不能怪我。
流水五分钟。
搓指缝,指床两侧,指节。
她洗得相当仔细,仔细得陈运站在身后从茫然到脸颊发烫,遂伸出自己的手来:
“我也要。”
“你洗过几遍了还要?”迟柏意从镜子里笑着瞅她,又摇头:
“唉……年轻人。”
年轻人嘴比乌龟壳硬,脸比糯米纸薄,心里想什么就差吼出来,摸两把人能化成滩水似的软。
还要嚷嚷着公平和在上。
迟柏意不很往心里去。
是以,叫陈运撩阴招一腿扫倒在了床上的时候,她完全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