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都没有。”迟柏意不知道她这些神通广大的朋友到底是怎么了解到自己动向的,“我就和多多折腾点儿小活儿,没你想得那么惊天动地,也不用找褚姨她们,再说现在都还没定下来呢。等有眉目了再告诉你……”
“什么叫小活儿?”老妈很不理解地反问,“生意哪儿有小的?我上回是不是跟你说现在风头最好的还是宠物和智能开发,还有新媒体这个也……”
再说下去就是“你×姨现在就在搞这个,可以入股,总比你从头开始要怎么怎么样吧”
于是迟柏意果断开口,说:
“我摆摊,妈。”
迟教授在电话那头突然就很沉默。
迟柏意顶着这个沉默硬着头皮说:
“我要跟多多一起上天桥摆摊卖木头松鼠和手串,大件三十小件两块五。”
足足一分钟的沉默后,迟柏意听到她说:
“好得很。”
然后挂了电话。
这个口吻就跟当年迟柏意说自己想成为一名地质学家时她回答的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迟柏意是真没打算摆摊。
这通电话之后,另一个坏消息也来了——
陈运说由于下午也要上班的缘故,同事们已经帮自己订好了午饭,中午就不在一起吃了。
剩下迟大夫一个人很忧郁地去吃医院食堂,拿了一个大馒头两样小菜一碗粥。
食堂的饭在吃腻之后隔这么久也不会变得好吃。
红焖鸡有十亩地那么多的土豆,而凉拌黄瓜除了黄瓜味儿很香之外别无优点,仍旧放很多的糖。
只有鸡丝粥熬得还是那么见功底,米都煮开了花,白芷党参当归,补气补血,异常养生。
迟柏意当即打算下午下班打包一碗这个粥给她喝——
毕竟一百二十三嘛对不对?
为了这个一百二十三,她下午打鸡血式完美结束手术,马不停蹄买了个锅底往香水店赶。
香水店里居然人不少,大约是为了下一周的“小雪”节气和下下周的感恩节,大伙儿都铆足了劲儿在为亲朋好友准备礼物。
一打人中,迟柏意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小对象——
托着一瓶绿色香水,看样子在给顾客很认真地介绍。
冲锋衣配短裤,今天上半身倒是穿得挺暖和,不过可能觉得热,袖子叫她挽老高,露出来的小臂肌肉线条在灯下漂亮得一绝,搭配上那张又素五官又深的冷脸……
迟柏意清楚看见那个站她对面的小姑娘耳朵红了,笑容也带着点儿羞涩地慢慢漾开。
迟柏意此刻很想转头不看,但这个工作中在发光的陈运诱惑得她别不开眼。
十分钟后,她带着人往收银台结账。
迟柏意下车进门。
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是那个杨奇,迟柏意轻门熟路跟着这位好心人去贵宾区落座,杨奇给她倒了杯茶,转身走之前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这一单完差不多就下班了,她今天心情不好。”
背着陈运在人这儿消费了七瓶香水的迟柏意就觉得非常值,赶忙道谢。
被她摆摆手拒绝:
“迟女士客气,那您先坐,我一会儿叫她打完卡直接过来。”
迟柏意再次道谢,但思量着还是多问了一句:
“麻烦你了,不过方便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这算干第二周了,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就是有麻烦也最多回来乐呵呵地当个笑话讲了,没见她心情不好过啊。
杨奇轻轻皱了皱眉:
“我也不清楚,其实一下午都还好好的,就刚刚……”
刚刚?
“您来之前,有个人过来买东西跟她说了几句,最后东西也没买,人走之后我们就看着她表情不大好看。”
人?
迟柏意脑子里飞速排查过去,绕了一圈,从江月想到那个出版商……
杨奇正要再说两句,抬眼时忽然往门外一指:
“好像就是那个,应该是那个,看见没有?”
迟柏意立马转头去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人影交错来往,只有一个人没有动,隔着玻璃低头在看手机。
身量高挑,一袭白衣。
与此同时,陈运摘掉工牌正在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