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全当这话是安慰自己头回下厨,笑眯眯道:
“撇开了吃,吃好的部分。”
陈运不听,一口气全造光。
剩下的各种炸物迟柏意又该复炸的复炸,该送烤箱送烤箱,因为陈运拒绝浪费,最后只能打包。
打包好了,药吃了,浴室热水也调好,陈运被她带进去,得到浴衣浴巾毛巾浴花牙刷拖鞋,完了她关门出去。
花洒还带音乐,放的是一首不知名的钢琴曲,特别催眠。
热水绵绵地从头顶浇落,水汽氤氲中,陈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体一直没造反。
从表白到那个拥抱后让她头晕目眩的吻。
再到迟柏意为她套上戒指。
和现在。
一直没有。
焦躁没有,干渴没有,压抑到底的悸动没有。
神魂荡漾腿脚发软面如桃花,也许有。
但其实都不如现在热水淋落的时候。
清爽而舒展,轻松又慵懒。
踏踏实实的,像一层被揉好缝补起来的棉花被,包裹住了她整个人、整颗心。
陈运闭上眼睛,控制不住地从花洒下慢慢蹲在了地上,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肩……
出来的时候,她看见迟柏意仰躺在沙发上,腿很长,半搭在一边扶手,素白耀眼。
“我好了。”
没动静。
“就穿个大短裤,这么躺着不冷吗?”
这都十一月中旬了呢。
陈运走过去低头看她,才发现她眼睛已经合上了。
手上倒是握着一个盒子,陈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
“迟柏意,迟大夫?”
陈运轻轻喊了两句,见她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只好住嘴,四下里找了找,从沙发背上扯了张小毯子去给她盖。
结果这一盖她倒是醒了:
“嗯,你好了?”
“好了。”陈运看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你睡着吧,我……我换衣服。”
迟柏意没什么动作。
陈运直起腰,转身走出两步,她才在身后说:
“你衣服我扔洗衣机里了。”
浴衣又白又透,客厅暖光一打,布料下的那点儿腰身曲线美好得叫人眼眶发酸。
迟柏意支起身子,低低地道:
“过来。”
陈运的背影僵着顿住几秒,回身低头走近。
被攥住了手腕:
“蹲下。”
她一声不吭地蹲下。
就蹲在沙发边,迟柏意的身前。
浴衣领口被翻开,手指温凉抚过肩头,陈运听见有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响动,于是闻声去看——
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和一片……大膏药!
“我不要这个!”
迟柏意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脖子,调整坐姿双腿往前一夹——
“现在要不要?”
陈运下巴下头就是她大腿根,嘴很不利索地说:
“不、不……不。”
“再不脑袋给你绞掉。”夹着她脖子的凶手恶声恶气地说:
“听话,今天又干重活,最近又下雨,你这个肩膀的老伤再不注意又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