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挠了一下脸,又摸摸自己锁骨,说:
“牵……牵手?”
周清砚好像被打了一个闷棍:
“牵手?!”
“还有、抱抱……”
还“抱抱”~
还“抱抱”!
“你是这样告诉我‘这个不用你治’的?”
迟柏意斩钉截铁地道:
“对。”
周清砚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点头:
“行吧。不过我得提醒你,她现在对你的依赖很不一般,甚至已经有点成为习惯了。”
那当然。
“所以,今天在没有你的情况下她能自己来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穷花不算。”
迟柏意“嗯嗯”地表示明白。
“恰好这个病最关键的点就在于稳定和节制——节制已经不用说了,那就是稳定。”
迟柏意看向她。
她也正巧看过来:
“至于其余方面不用你我操心,不停药持续治疗心理疏导,她自己全都可以完成。别看我,你也知道她确实做得到。
我要说的就是一点——稳定。”
“规律的生活,均衡的饮食,稳定的环境、稳定的人际关系,最好还有……”
“一个信任的伴侣。”迟柏意说,“我会的。”
“所以如果感情到位,还是尽快进一步发展比较好。”
“可我还没表白……”
周清砚眼神复杂:
“感情上的东西是你的事情,不过我看你的精神洁癖也得治治。怎么了,不表白就不算在一起?”
“得表白。”迟柏意古板地重复,“得表白。”
“你老婆现在需要的……”
“叫她陈运。”
“陈运现在需要的那就不是……”
“表白了才能进一步发展。”迟柏意边说边为自己鼓劲儿似的点头,“她需要,我知道,我知道她需要。但不行。”
在周大夫看神经病的眼神中,她低下头,有点局促,也很难得的缩了缩肩膀,无奈而沉闷地道:
“是,你可以说我精神洁癖,反正你上回不也这么说么?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毫无负担的去恋爱和做……爱吧。”
“我只是以为这是一种责任……”
“毕竟我对于陈运来说已经不是可以随便用来解决需要的人了,陈运对于我来说也是……也是一样。”
“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
她会难过的。
她会期待,会接受,因为那是我。
可让她之所以期待和接受的,不是我——
“她之所以会焦虑,会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她太追求完美……”迟柏意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很浅,也很淡。淡得像沾透了水的笔晕出的一缕墨痕,拖过去,轻轻一顿,顷刻间便又了无踪迹。
“我也很爱完美。”
“她也的确完美。”
“可太过于完美的东西,也许本身也是一种残缺。”
“你要她接受这种残缺?”周清砚冷笑了一声,望向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门口的影子拉出很长一条。
“我要她知道我可以是这个残缺。”
一部分也好,一半也好,或者是全部,也没有关系。
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