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
陈运扫得“啧啧”直叹:
“你就不能买个实在点儿的东西当午饭吗?”
“饭团关东煮?”店里没人,迟柏意可以很舒服地反问,“你不是说饭团微波炉一加热一股塑料味儿,关东煮的串是冰箱木乃伊吗?”
陈运自作主张地替她夹了一个煮玉米出来:
“请你的。”
“也请你。”迟柏意把糖推过去,看着她倚在柜台后的墙上往钱匣子里扔硬币——
手臂修长,手指灵动,腿都放不进高脚凳下的空隙。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侧脸光一打活像个边疆女将军,怎么看怎么好看……
看着看着,她倏尔抬眼一笑:
“你今儿不用赶时间?”
迟柏意瞅了眼表:
“能空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你还磨叽……”将军没有了,变身成小啰嗦包……
啰嗦包手脚麻利地找出颗卤蛋,又给她拆了包鸡胸肉,“这些也吃了,你那些都不顶饱——你老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饭啊……”
你脸上没饭你长得像饭……
另外,蛋和肉实在太扎实了,我有点吃不下……
可这些年都是形单影只的过活,突然被人管着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迟柏意坐在桌前叫她安置得舒舒服服,酸奶打开给放手里,蛋剥壳一口一口喂着,再下着肉啃两颗玉米……
要不是就空出二十分钟,真恨不得这辈子都赖在这儿消磨。
喂完了蛋,陈运就坐在她旁边哗啦啦地继续翻广告,她探头看了一眼:
“有合适的吗?”
陈运摊过去给她看:
“有销售,卖化妆品和洗护用品之类的。不过都要有经验。”
“还有化工厂香精试剂,熟悉设备操作,熟悉各类原料名称特性,嗅觉灵敏……哦这个不行,要本科学历。”
学历简直在这时代就像条大沟,跨过去的半死着活,跨不过去半活着死。
更不用提那些陷在沟里还挣扎着的。
迟柏意望着她的侧脸,有点替她觉得难过:
“要不我……”
“没事儿。”陈运用肩膀顶顶她,“你看这个,我去车间帮人刷桶怎么样?”
不怎么样。
陈运于是再猛翻一阵,又合上从头再来……
这回迟柏意摁住了她的手:
“陈运。”
陈运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把手边的包装袋角插进了指甲缝里……
还挺疼——
“我错了。”她眼巴巴望着迟柏意道歉,“我没注意。”
迟柏意专心地举起她手对着光看,漫不经心道:
“没关系。”
陈运心刚放下去,她接着就张口:
“再有下回,你自个儿犯病难受的时候我就让你背着手跪厕所里去……”?
一股热气直冲脚心剐肚肠,陈运觉得自己都快冒烟了,迅速伸手捂住了她嘴:
“你在说什么!”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之前那个看起来跟个千金大小姐似的学富五车温柔大方刚正不阿克己复礼的人呢?!
手掌上头的那双眼睛弯起来,眉毛挑高。
陈运逼近她,贴着她耳朵咬牙切齿: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说得我很难受!”
迟柏意被捂着鼻子嘴,“嗯嗯”地点头。
“我难受了你就很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