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换完衣服,又去住院部打了一头,迎面遇见老黄跟找到了组织一样热泪盈眶地奔过来,赶紧摆手:
“我没空。”
“就这一次。”老黄期期艾艾地抱拳,“我发誓,我保证——大不了回头我替你两晚。”
“八晚都没用。”迟柏意异常冷酷,“调头一二三走人,再磨叽我跟你家护士长告状了。”
老黄泪水横流:
“老迟啊,迟啊……迟姐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几天根本没时间。这不就今天,水库也开了,再不湳枫游过几天冷了更游不了……”
迟柏意扭头就走,任由她在后面求奶奶告姨姨地跟着。
一路跟到了电梯门口,她进去了,老黄站外头还不死心:
“真的……就今天,就一天!”
“没空,我家里有人等我吃饭呢。”
电梯门合上了,带着老黄鬼打慌一样的眼神下去了……
迟柏意望着电梯里自己的脸忍不住嘴角上扬,忍了好一阵子,才按捺下去打开手机想给陈运打个电话。
拨出去后又有点后悔,赶紧挂了。
电梯门开,她深深吸进一口气,拨通了钱琼的电话:
“把我那辆底盘低点儿的车开过来……行,就V8……”
陈运手忙脚乱地将洒了的香粉一点一点用香帚扫进罐子,扫到半截,手机叽叽歪歪乱叫起来。
她也没看屏幕,接通刚打算骂江月那个没眼力见的,话未出口,迟柏意的声音带着笑意传进耳膜:
“小陈运,下楼,带你迟大夫吃饭去。”
陈运蹦起来,跑到阳台上伸脖子一看——
一辆长得贼像屎壳郎的车子旁,迟柏意正仰着头:
“快来。”
“一会儿再晚该堵车了。”
“不许躲,我都看见你了。”
陈运直到坐进副驾驶,看着她侧脸都没反应过来:
“你、哪儿来的车啊。”
迟柏意被她问笑了,伸手呼噜一把她额头:
“我从钱琼那儿抢的,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陈运怔怔道,“看起来跟玩具一样。”
这算什么评价?
迟柏意就望着她笑。
她呆呆地转过来看看迟柏意,又看看车窗,再看看迟柏意:
“你……叫我坐你的车,带你吃饭?”
“有什么不对?”迟柏意探过身来给她系安全带,“你说地方,我开车去,吃完了还能送你去剧本杀店,多好。”
然后晚上还能再接你下班,下班后还能跟你在外头再吃个夜宵,没准吃了夜宵还可以跟你兜兜风——简直不能太棒。
陈运拧着眉毛,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腰前腰后捣鼓,下巴扬着避免蹭到她脑袋顶,脸颊被她的头发扫来扫去,说:
“那你有车平时怎么不开啊。”
还多走这么多天路,脚都被磨破了……
迟柏意总算扣好安全带,跟没听见似的坐直了身子,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好了,走吧,去哪儿?”
陈运咬着食指尖瞥她:“去……小区门口杨记私房菜?”
迟柏意道:
“嗯……好!”
然后一拧钥匙,不踩油门。
陈运换了根指头咬:“迟大夫……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你拿到驾驶证已经十年了,不过是因为步行健康所以选择绿色出行。”
迟大夫说:对啊是的没错我十八岁高中毕业拿的驾照。
陈运趴在车窗上使劲往后看:
“那你开过几次车?”
迟柏意吭吭地咳了两声:
“八……九次吧。”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