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这回不吭声了,乖乖把爪子递过去。
迟柏意往上涂碘伏,涂完碘伏涂凝胶,边涂边看她:
“咬着玩儿也下这么重的口?”
陈运不说话,垂着眼睫毛。
“你不说我以为狗啃的呢。”
陈运马上瞪她。
迟柏意云淡风轻地继续:
“不过我回头一想,狗啃的好像没这么整齐,也没这么轻。”
“就以为……结果是你自己啃的。”
反正不是别人啃的简直万岁万万岁。
“之前涂过药没有?”迟柏意点着其中一个肿得有点严重的牙印问她。
她说涂了。
“涂的什么?”
“红霉素软膏。”这个医盲大言不惭地回,“毛毛说的,很管用。”
看来这个“毛毛”也是个医盲……
嗯……又是毛毛……
“行了。”迟柏意一松手,“你的硬币我来刷,你赶紧收拾了准备睡觉。明天不得早早出门么?”
陈运答应着,被她稀里糊涂赶到床上,又稀里糊涂盖好了被子,最后稀里糊涂闭上了眼。
水声从洗手间响起,迟柏意的声音混在其中听着有点模糊:
“你明天几点的班儿?”
陈运的意识在昏暗的烛光中沉浮着,回了一句:
“八点。”
“八点的班儿怎么六点出门?”
“路远,困。”
“不能搭个公交什么的?”迟柏意走近她,看着她眼睛一点一点合上,轻轻地问,“真的喜欢走路?”
她好像努力睁了一下眼,声音含混不清:
“谁喜欢走路,累死了……”
第二天睁开眼,陈运先闻到的是豆浆的香味——
那种可醇厚可醇厚的豆香,甜甜的,跟几年前周末在奶奶家起床时闻到的一样。
她爬起来,往床下蹦,被只手拦了一下:
“慢点儿。”
陈运抬头,看到张脸——
不是奶奶。
“想什么呢?”迟柏意举着餐盒在她眼前晃,“要迟到了?不会啊,我看才五点多。”
是五点多,但是……
“你怎么起来的?”陈运很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警察局打电话了?你是不是要走?”
“这话问的……”迟柏意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我走啊,早上一睁眼就想起来这事儿。”
屏风后窸窸窣窣一阵响,陈运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地奔出来,追着她问:
“那你到底是不是要走?”
“不是,不是。”迟柏意失笑,“裤子拉链没拉,哎呦看你急的。”
陈运转身猛拉拉链,又吸吸鼻子:
“那你……你买早饭了?你一大早出去买早饭?!肠粉?包子?还有什么?”
“鼻子真灵。”迟柏意由衷地感叹,还拍拍巴掌,“答对有奖——豆花儿一份,甜的还是咸的?”
陈运细品:
“甜的?红糖,蜜豆,桂花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