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这太阳晒的还是那个大夫说的过敏,反正就是不得劲儿。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也没想来看的,现在想想……
确实不该来——
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身上也不舒服。
之前的痒在太阳底下重新复苏闷成了疼。
堵着充着血的疼,迟钝地跳动着……
她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叹了口气,开始埋头找蚂蚁。
一只两只……
其实是同一只。
管它呢,反正看来看去等这劲头稍微过去点就行了。
不过,好像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上一次这样还是跟那个水族店老板吵架的时候,而这一次……
可能就是工作又丢了吧。
没事,再找就行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忍不住想抬头,忍不住想去看那头闪着光的树叶,忍不住想砸烂手里捏着的这个破手机——
或者想使劲地咬牙,去捅什么地方两刀……
都好,都可以。
反正别坐在这儿,别坐这儿跟个没地儿去的狗似的,别盯着上头看,低下头看地吧……
看地吧。
看看自己影子,看看蚂蚁,看看灰……
或者……
一双红底高跟鞋走到了那片小小的影子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
陈运咬了一下舌头,也不想抬头看她,尽量往后缩了一下:
“没事。”
说完想想,又接了句:
“肚子不舒服,坐一会儿。”
迟柏意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手腕和掌根红青色带血丝的牙印,半天没想起自己到底过来是要说什么话。
“有什么事儿吗?”陈运盯着地上那道影子没来由又开始烦,抬眼偏头躲开她的伞,“没事我走了,我现在舒服了。”
迟柏意只好说“没事”,说完见她鼻子还是有些红,才终于想起来:
“冲鼻器用时注意水温,有空来医院查查过敏源。”
陈运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眼角轻轻一抽,别过了脸:
“行,知道了。”
迟柏意本来想说“你坐这儿容易中暑”,看看她表情也懒得说了,重新撑开阳伞扭头就走。
也就没走出一米,陈运收回眼神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人的时候,她又倒了回来。
陈运愣愣地看着她递过来的红色小条:
“这什么?”
“补铁冲剂。”迟大夫淡淡地说,“经期喝这个比晒太阳管用。”
“哦……谢谢。”
“我走了。”乐于助人的迟大夫走了,乐于助人的迟大夫转头看她,貌似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运。”
“韵味的韵?”
“运气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