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好!晚上按时回来,周末一般不安排,这么着都不行,那要怎么着呀?把你儿子装兜里带着?
四爷躺平,“我以后尽量把重心往孩子身上偏一偏。”
是说工作以外的业余时间。
桐桐‘嗯嗯嗯‘的点头,偏吧!男孩到了一定的年纪,他的变化总是那么叫人应接不暇。可能父亲的引导比母亲更好。
她这周真要出差了,这次真把孩子给四爷扔下了。
四爷很少接孩子,这是事实。于是,周五桐桐一走,放学的时候四爷卡着点去接了。
金镞一出来,就看见爸爸站在校门口。不是西装革履的样子,他只穿着衬衫,银灰色,领导松松垮垮的挂着,领口也解开了两个扣子。袖口散着,袖口卷着,并不齐整。他双手叉腰,站在路边跟一个摊贩聊天。见自己出来了,爸爸朝这边一指:“瞧!我儿子,出来了。”
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金镞不自在了一瞬,将书包往车里一扔就问:“去哪?”
“找个小馆子,吃饭。”
“不回家了?”
不回!
小馆子里小桌子小板凳的,就这么坐着。金镞就看着这些人穿着背心拖鞋,在不太热的天气里散淡的很。有的喝多了,还把脚翘起来搭在腿上。
他有些不自在,这样很不雅观。
四爷笑了笑,还是自己带孩子带的少了。桐桐很合格,其实把孩子带的也挺好的,只是因为这个孩子的长相过于优越,才叫他因为容貌的问题出现了一点问题。
他要了啤酒,也不要杯子,就这么拿着瓶子喝,跟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金镞歪着头看,也不说话。
四爷抬手敲了敲孩子的脑袋:“少说话,不是刻意的装着一本正经的不说话。男人嘛,啥是男人?挥洒自如才是男人。在高雅的地方,西装革履、进退得宜;在这样的地方,翘着二郎腿,搓脚丫子,你没有不自在,那谁不自在都不要紧。你不自如了,活的拘谨了,那是男人样儿?”
金镞腿叉开坐,然后脚尖在地上点着,一晃一晃的。
四爷只笑,把可乐递过去。
金镞大声喊:“老板,拿杯子。”
杯子拿来了,金镞也不管气泡,只对着杯子倒,泡沫溢出来流到桌子上也不在意。
“对嘛!自在、自如,不失礼,这就行了。长相这个问题,更不用在意。现在对你来说,是个小烦恼。但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感谢你妈妈……”
说的容易,“以前,我们班的男孩都不怎么跟我玩。每次都是我找他们,他们不好意思找我。”要不是王小军,自己永远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的。不都觉得自己像女孩!
“你会越来越不像女孩!”四爷抬手抓了孩子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喉结上,“看!你慢慢也会长,长出这个了,其他的也不会变的。
“说着,又把孩子的手放在他的下巴上,“刮的干净吧,也会有胡茬。”
嗯!
“男孩在这方面一般都随父亲,父亲胡子的样子会遗传给儿子。你瞧瞧,过几年,你的下巴会跟这个一模一样。”
金镞这才笑了,“长了就能刮了吗?”
等你长了再说。四爷就又道:“现在朋城有各种各样的杂志,我不信你没看过。”
金镞轻咳一声,“看过……一点!”说完赶紧解释,“不好的没看。”
“有些杂志上还写了你爸我,对吧?他们怎么说我的,你也知道吧。”
那些杂志上说爸爸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是儒雅的绅士。
“这是什么坏话吗?我要不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是个儒雅的绅士,我能娶到你妈这样的美人?能生出你来?要知道,你妈可是县城的一枝花,当年在县城主持一台迎春晚会,能惊动一县城的小伙子去瞧。”
金镞一边吃一边听,他就喜欢听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事。他还不时的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呀……你妈打劫一群小伙子的棉袄,想要回棉袄得拿肉换……那时候长的好看,人家也会说闲话。可你妈那是什么性子的人呀?还能由了他们了?在你妈看来,我不笑你丑,你还想指摘我漂亮,那不能够。不能因为你们不漂亮,我漂亮就成了有罪的。想要人家不在这个方面指指点点,那就得有别的本事,叫其他的人学会闭嘴。”
金镞端着可乐,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
四爷就又道:“难道我跟你妈妈长的不惹眼?可你见过谁见了我们,是说长相的。除非那些不正规的媒体,凡是正经媒体,谁说这个?”
才华高了,能力强了,处处出类拔萃了,容貌就是最不值得人提的,是这个意思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损,更不可不珍之爱之。”接纳你自己的所有,才能接纳这个世界的所有。
金镞当时没说话,周六去上学的时候,四爷却注意到,这孩子没穿校服,换了一件橙红的长T恤,一条白色的裤子,给脑袋上戴了一顶白色的遮阳帽。然后拎着书包跑下来,“爸,迟到了,走吧。”
四爷打量了两眼,“走!”
周六放学,回来得抓紧写作业,明天要出门嘛!作业写完九点了,四爷在下面喊:“儿子,看球赛了。”
这么晚了,不睡可以吗?
“偶尔一次,没事!”四爷叫厨房拿啤酒饮料,又喊家里的其他人,像是保镖之类的一起来。看激动了,这个一句脏话,那个一句脏话的,乱飚一气。
金镞也学着把脚搭在茶几上,跟着大声叫嚷,然后骂球员是臭脚!
看完球赛了,也不强迫自己非得洗澡了,胡乱扒拉了就睡下了,还是跟爸爸在主卧这边睡的。
四爷等孩子睡了才跟桐桐通电话,“可见,还是我带孩子带的少了。男孩子适当的糙一点没事。”
然后呢?
“然后我们爷俩明儿真去海上,不带遮阳伞的,晒一晒,黑一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