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上了,金镞不敢说话,知道这次是犯了大错了。
却没想到妈妈没骂,而是问:“你觉得这是蓄意还是临时起意?”
金镞偷眼看爸爸,这才道:“我敢追,就是觉得这是临时起意。不像是蓄谋已久!我们出学校是偶然的,没人能提前知道。老师也不可能害我们,就是很正常的一次外出。然后给碰上,这肯定是临时起意。”
桐桐又问:“临时起意的,那为什么有面包车,又直接往那个码头去了?”
金镞皱眉,“我之前想不通……后来想了再想,我觉得……可能还是有人对我们中的谁心怀不轨,打算对我们干什么呢……这个事被下面那些小混混知道了,刚巧他们又遇上了我们,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私下里动了。人弄走了,才给他们的头儿打招呼,这才有了面包车和后来码头的事。其实,主谋不是这些混混,是混混背后的人。这次,其实是因祸得福了。混混们行动不利,打草惊蛇了。”
四爷这才看了这小子一眼,还算是长了脑子了。他就问说,“知道冲着你们三个中的谁去的吗?”
“我觉得……不是我。”金镞又小心的看妈妈,“我去找他们俩的时候,碰上的那几个混混,他们明显嫌弃我过去纠缠,他们只想揍我一顿撵我走……我窜到树上去了,他们要真是想把我弄走,说实话,我就是窜到树上,他们在下面好几个人,把树砍了或是给下面放把火烧着,也能把我吓唬下来。”
嗯!然后呢?
金镞又道:“我觉得……也不是周齐。”
嗯?为什么?
“周齐家挺低调的,周齐也很低调。他们都是外来户,而且周齐他爸好像不爱跟人结怨,对谁都很客气。他们家在香江那么大的根底,那边那些道上的人,谁不给周家面子。现在朋城这边那些混混,都嚷着他们跟那边有关系,是一个帮派的。那他们肯定给周家面子,不会惹周家的。所以,他们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周齐是谁家的孩子。周齐就是追着王小军去,然后顺手把他给绑了。”
四爷又‘嗯‘了一声,“你的意思,这是奔着王小军去的?有人谋划着要绑王小军,结果他手下的人立功心切,把事办坏了。”
没错!就是这意思。
“那你再猜,这个背后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给这个人画个除了长相以外,其他方面的画像。”
金镞就皱眉,这个就不好画了。他看着窗外,“肯定不是一个老道的人。老道的人不会把这么大的事做的这么不机密,叫下面的人给听去了。而且,这个人应该还没多大的势力,要不然,随机的一藏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往码头跑呢?真就是塞到哪一辆车上在路上乱窜,一时半会都找不到人的。所以,这人应该不是郑五那种大头头。能找这种人办事,那这个人……王小军他爸大概都没往心里去,估计不是太重要的人。得罪了就得罪了,没觉得得罪不起。”
桐桐就笑了一下,四爷也没再问。
到家之后,桐桐先给秦州打电话,“您知道秦燕的电话吗?”
“她又怎么了?”秦州摘了眼镜,揉着眉心,“没事,你说。”
“也没什么事,说点闲话,您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就行。”
秦州沉吟了一瞬,将电话号码说了。可放下电话,她却知道,秦燕一定是又干了什么人家不好提的事。
桐桐将电话重新拨过去,秦燕接的电话,“你好,哪位?”
“秦燕。”桐桐直接问她,“你是在找死,知道吗?”
“什么意思?”秦燕皱眉,“你说话客气点。”
“我问你,从王河东把那三百万要下了吗?”
“跟你无关。”
“是你要不来那钱,还是没见到王河东。或者,你跟谁抱怨过跟王河东的过节。”
秦燕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王河东的儿子今天差点被人绑架了。”
什么?秦燕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绑架了?”
“人救回来了。但你觉得就那点糙手艺,王河东查不到你身上吗?”
“我没有叫人绑架……我只是叫人教训一下王河东……”
“叫谁?”
秦燕没言语,一把把电话给挂了。
桐桐没再打,放下话筒这才看四爷:“幸好不是秦燕的主意!她八成又被人给利用了!”
什么意思?
金镞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没懂。”
他爸看他,“当你有权或是有钱的时候,你身边围绕着的人,不都是存着好心的。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各自都有什么样的肚肠。人也是最善变的,他可能会因为一点别的变故,从最初的对你好,慢慢的想着利用你、算计你。秦燕就是个普通人,不算是好人,她如果不是秦州的侄女,她还会在报社工作,然后左挑右捡的选一个经济能力很好的男人结婚。可因为秦州,她得了便利的同时,也惹来了觊觎者。”
桐桐就说,“那三百万贷款,她怎么贷出来的?她贷出来的真的只是三百万吗?”
什么意思?
“傻孩子,单纯了呀!”桐桐抬手叫儿子到身边来,“她没那个胆子一把贷出三百万来。一定是有人撺掇的!这人为什么要撺掇呢?图什么!能办这个的,一定是银行里的人。这个人打着秦燕的旗号借贷,秦燕是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的。银行工作的这个人为什么不能谋私利,比如贷款出来的是五百万。账全挂在秦燕名下,他私下谋了这两百万。不可能吗?”
可能!很可能。
“可这个人没想到,本来以为秦燕的生意是稳赚不赔的,很快这比钱就能还上。却没想到,事坏了。这账还不上了!秦燕以为是三百万,可他知道,那不止三百万。他可能拿这个钱投资别的了,暂时也收不回来。而恰好,秦燕着急,跟此人商量怎么教训王河东。
这人就动了歪主意,比如,叫人绑了王小军,讹王河东一笔。如此,秦燕和他的难都解了,若是真出事了,有秦燕裹在里面,王河东是不会报警处理的。事不会闹的更大!
可是不巧,他认识的人不多。也没多少钱请道上的人干这个事。况且,以王河东在朋城的影响力,也没几个人敢接这个活。他只能找新起之‘秀‘,且这人最好能跟王河东有点私人恩怨。”
金镞搓了搓脸,琢磨了再琢磨,发现自家爸妈说的这个,很可能是真相。
桐桐又摸电话,给郑五打过去,问说:“小混混里有谁跟王河东有过节?”
郑五战战兢兢的,“那个……我不爱搭理那些小东西,他们小打小闹的,要混的玩意。要说有名有姓的……我倒是想起来了,钱大强您还记得吗?他当时不是瞎了一只眼,后来往那边跑的时候溺死在河里了吗?他原来是王河东的人。这么死了……为啥死的咱也知道。他下面有兄弟,二强子这两年混出来了,手底下有一帮人。之前还来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他哥的事,看样子是恨上王河东了。”
知道了!
秦燕正在家里了,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的可不正是王河东。
王河东身后拉着两个人,一个正是她的朋友,在银行工作的龚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