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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1060(第12页)

而大皇子和二皇子几个人正跟左右帅和姚平海说话。见四爷去而复返,便问道:“可是郡主又淘气了?”

四爷就笑,“想过来给几位长辈请安,我说今儿见也说不了几句话,不如改天登门拜访,这才罢了。”说着就朝几个人笑,“郡主托我给长辈们道一声恼,是晚辈们失礼了。”

不敢不敢!

四爷就摆手,“当的起的!”说着就看向左帅马昌宗,“听皇伯父提起过左帅,皇伯父说,博州一战,您率三千骑兵,全歼对方一万五千之众,身中七箭死战不退。彼时,皇伯父才十二岁。皇伯父说,左帅当的起天下第一猛将之称。”

马昌宗心里复杂,叹了一声,“那时候,身上的箭还是太祖亲手给拔的,也是太祖亲手给上的药!养伤的时候,太祖每日必来看!国公更是守在身侧,半月未曾跟末将分开……”说着,不免有几分动情,“老了,不能提当年了。”

“您不能提,可后辈更该记住,而今这大陈的天下,是谁流的血,谁拼的命。当日太祖定下的规矩,有职无勋,无职必有勋……那功劳簿上,隔三五页必见左帅之名。这是须得叫后世子孙牢记的!”

这话说的呀,马昌宗心里老不得劲了!而今,其实最怕提的便是当年。

见马昌宗无言,四爷又一脸感慨的提起了右帅,“贵太后在世的时候,每逢五月,必是要亲手包粽子的,太祖最喜红枣糯米的。每说起此事,贵太后都说,也不知道何时老国公能回京,回京不知道会不会带右帅!她说起兵那一年,右帅才十九……那是打了第一场胜仗的时候,也恰逢五月节。您一个人斩敌首级一十八个!回来拎着首级换功劳,只言说别的不要,就要贵太后亲手做的粽子。果然,十八个首级,换了八九粽子,一口气便吃完了。也因此,从那个时候起,每到五月节,太祖都叮嘱贵太后,要记得做红枣糯米粽子,且桌上的盆里一定得放十八个。这个习惯一直到大陈立国,到太祖君临天下都不曾变。而今宫里每年也都包粽子,且只有红枣粽子。每年吃到红枣粽子,必是会谈及右帅,谈及右帅一战斩十八将……从今往后,只要有大陈一日,宫里的五月节必包红枣粽子,桌上必摆十八个,太祖牌位前也必祭奠十八个!桌上的粽子,是摆给您的。太祖和皇伯父都盼着,许是赶上哪个五月节您就恰好在京城呢。粽子摆了二十余年了,一直也没盼到……这次来西北,临走之前,皇后还特意叮嘱郡主,郡主才还提起,说今年一定赶得上。她得亲手给您包粽子,还是红枣糯米的,还盼着您能吃十八个,可好?”

莫说了!莫说了!孟九州当时便老泪纵横。

这些过往再次拿出来,心底有一块地方酸胀的厉害。

说起姚家,四爷就说,“皇伯父当日起兵,多亏如姚家这般的豪强之家帮衬,是姚家开了家里的粮仓,才叫太祖所率之部有了一顿饱饭吃……”

这些过往姚平海作为小辈是不知道的!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的母亲是后来娶的,也不是当日的亲历者。只姑姑活着,是当年的见证者。

可老太太能怎么说呢?国公爷再清楚不过了!那不过是兵临场下了,姚家自知干不过,于是开了粮仓尤不放心,非要将女儿嫁给自己。那时候是尽可能的拉拢能拉拢到的任何一方势力!姚家这般诚意,自然就接纳了。

况且,姚家女儿据说是个性情极好的人,这便娶了回来。夫妻一过也都这么多年了。

而今,雍王这是生生的在给姚家脸上贴金呀!

他就抬眼看了大孙子一眼,大孙子微微颔首,老国公也就不问了。

皇家这些孩子呀,当真是了得。尤其是这个雍王,回来说这番话必是不会无缘无故的。一个如此冷面之人,怎能把话说的如此之软,如此之动人呢?

便是说起了拓跋家,他也是一脸感慨,夸拓跋家乃是‘忠贞之家’,“拓跋家这一脉,该是能追朔到唐初。隋书上记载,说是党项羌者,三苗之后也。唐时,你们部族与吐谷浑联合,以敌吐蕃。后在唐高宗之时,吐谷浑被吐蕃灭,党项羌便向中原王朝求援,是唐王朝划了松洲之地安置你们的部族。后来,你部族也屡屡被大唐重用,更被赐予国姓!而今,拓跋氏依旧以李为姓,可见其重情重义。皇伯父说,君需得有义,臣自有忠以报之!心怀忠义之辈,用着放心。”

李仁颜一脸的老实,这会子起身噗通往下一跪,对着京城的方向就叩首,“臣惭愧……臣惶恐……”

二皇子起身将人扶了,“瞧,说说闲话罢了,雍王不过是见到将军有感而发,怎生还行此大礼?”

于是,李仁颜坐下了,可下面的凳子好像有点咬屁股。

林克勤就斜眼看林克用:看清楚了吗?雍王就是这样的人!嘴上说的如此动听,情真意切,可我猜,他那心里不定谋划着怎么动刀子呢!

第1056章天地情怀(74)

林克用一句话都没说!

他此次出门,是为了炫孩子的!任何决定他都不做,这些孩子们都是些什么人,别急着下结论。

假也罢,真也罢,有时候不在于说的人,而在于听的人。

心存戒备,自然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假的。

可全心信任之人,听来却全是赤诚。

虽然别院被围了,很多人被盘问了,但是宴席照旧,皇子王爷们并无多少异色。

在宴席结束之前,谁都没觉得怎么着了。

可宴席之后呢?

宴席之后,就都传开了。只说是园子里闹了刺客,好似有一个女卫被人射杀了,别院里有人行刺。

后来又说,被射杀的不是女卫,而是一个找郡主告状的女人。

真的吗?

真的呀!

没看见从别院出来的路上那么些血迹,这就是有人借机趴在别院的墙上杀人了。

这个问说:“这要是真的……那郡主能跟咱们在那里笑语嫣嫣的说话?”

是啊!还不得当时就闹起来。

那个说:“没听说吗?雍王细数各位将军的功劳,左右帅都被说哭了。”

真的假的?

真的!要是不真,你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这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的,孟井生把伺候的都打发了,亲自伺候祖父,“雍王说什么了……您怎么还哭了?”

孟九州至今还带着些怅然:“雍王提起当年的事……”他朝孙儿摆摆手,“你出去吧……去吧!”

显然是不想叫打搅。

那么雍王能说了什么呢?只能说是雍王以情动人了。

为何要以情动人呢?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皇室知道厉害,知道怕了,知道咱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了。

他立马叫了亲随,小声吩咐,“告诉姚长极,叫他跟他堂姐好好交代,看看从内宅能打听出点什么不能。”

打听什么?

什么都行!有用没用,先打听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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