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宜华用手指背摩挲着他的脸颊,眉眼弯弯:“愿意啊。”
一个愿意嫁一个想要娶的穆宜华左衷忻二人,眼下正立在庭院中四目相对看着彼此。穆宜华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她解了发髻,柔软的青丝披散在肩上背后,月光下的她周身都散着淡淡的光芒,温柔又神性。
神明朝他浅浅一笑,左衷忻如在幻境中听见穆宜华的声音:“左郎君可还满意我们的接待啊?”
左衷忻垂眸,不忍多看亵渎,强压下心头旖旎遐想,却敌不过为人的本能想更加贴近她。
穆宜华捻着一撮头发在下巴上扫来扫去,勾着嘴角笑,声音低沉和缓:“你怎么不看我呀?左郎君不满意吗?”
左衷忻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喑哑:“满意。”
“哦……”穆宜华直起身子转身要离开,院门却没有关,“那天色不早了,左郎君……就好好休息吧。”
她刚走了几步,只听见身后院门落锁,扭头一瞧,左衷忻竟是到了背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胸膛微微起伏。
穆宜华眼珠子转了一圈,悄悄凑到近前,附在左衷忻耳边小声呢喃:“长青他们啊……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呢。”
瞬间,穆宜华被拦腰抱起,左衷忻一脚跨入屋内将门踢上。
穆宜华得逞大笑,又怕惊醒别院的春儿将笑声压在喉咙里。屋内幽暗,她的单子越发大了,竟是调侃起左衷忻来:“哎哟,左郎君这是做什么呀?吓死我了。”
左衷忻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凑上去就要亲。穆宜华灵活得像个泥鳅,一下子从他怀里溜走,靠在床榻里侧的墙上看着他吃吃地笑。
左衷忻扑了个空,心中的火正一簇簇往上烧,面上却仍旧是惯有的沉静。他深喘了一口气,向穆宜华伸出手:“来,过来。”
穆宜华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般,就想着逗他。她摇了摇头:“我不,多谢左郎君送我回房,您可以回去歇息了。”
“穆宜华。”左衷忻叫了她一声。
“穆宜华在呢,穆宜华要睡觉了。还请左郎君出去,顺便帮我关下门,谢谢。”话语里满是笑意。
左衷忻良久没有出声,穆宜华也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玩脱了,正要说话却一下子被抱着压倒在床上。左衷忻手臂撑在她的两侧,热气拂面,烫得她心头一颤。
“逗我好玩儿吗,穆宜华?”左衷忻的语气有些严肃,却又微微颤抖,平静的面孔下好似隐藏着什么东西几乎喷薄。
穆宜华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忽然伸手抚上他的眉毛:“吉郎,你的眼睛真好看……”
左衷忻沉默着拉过她的手指亲吻,双唇微启,指尖变得温热湿润。穆宜华在触碰到他舌尖的那一刹那缩手却被左衷忻牢牢握住。
“你别……”穆宜华好像被反客为主,想再次拿回主动权,可左衷忻却不给她机会。
吻落千般,他学着她的样子亲吻她的眉心、鼻尖、嘴唇、脖颈,深埋在馨香之间嗅闻沉溺。耳边呢喃轻语,情话款款,诉肺腑衷肠,穆宜华整个人犹如浸泡在糖罐子里,心里泛着一阵阵的浓情蜜意。
她动情地抱住左衷忻的脖子,侧头亲了亲他滚烫的耳朵,吹着气:“无师自通啊左郎君……”
这一抱一吹让左衷忻的自持丢盔弃甲,他自诩是个冷静的人,泰山崩于眼前而临危不惧,可如今他做事没了任何章法,一切只凭本能。
“夭夭……夭夭……”左衷忻像是刚闻到肉味的小兽,颇为痴迷地叼着穆宜华肩膀与胳膊上的软肉,一口一口,用牙齿咬出细细密密的印子,以满足他心中因为压抑太久而蓬勃欲出的占有欲。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穆宜华,“夭夭”是她的表字,可她总觉得这比“阿兆”更像自己的小名。
夭夭,夭夭,可爱又俏皮。
帐内热气升腾,红帐委地,耳鬓厮磨。
左衷忻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可他寻寻觅觅却始终难以得法。
穆宜华心叹真是难为他了,便叫他躺下享受。
秋深夜静,偶有微声,不知是哭声喘声还是声嘶力竭的蝉鸣蝈叫。月亮西移,天际泛白,屋内终于亮起了烛火。
………………………………………………………………………………………………
穆宜华困倦地枕在左衷忻的臂膀里休息,左衷忻则是不知疲倦地盯着她,时不时地亲吻她,被穆宜华一把推开。
“我好累……你别,别得寸进尺。”她转了个身背对左衷忻,不想理他。
这个年纪才开荤的男人真的太难应付了,饶是穆宜华见过世面也有些吃不消。
左衷忻并不理会她的嗔怨,依旧贴了上去从背后拥住她:“对不起……”
虚心认错屡教不改的东西。
穆宜华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由他抱着自己。左衷忻不知餍足地再一次贴近穆宜华,在她的后脖颈上咬了一口。
“嘶——你属狗的!”穆宜华转头怨声载道。
左衷忻随便她骂,双唇还贴在她身上,含糊不清地问道:“我问你,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赵阔?”
穆宜华实在不敢相信他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睡糊涂了?”
左衷忻不依不饶,蹭了蹭她的脑袋:“说,是我还是赵阔?”
穆宜华又起了逗他的心思:“那万一是乔……”
“乔”字只发了半个音,左衷忻又一口咬在了她的肩头,吓得穆宜华立马哄他:“你,你,喜欢你,喜欢死了。”
左衷忻收了口,好似喝醉一般低喃:“我知道你和赵阔所有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们曾经有多么相爱。但是穆宜华,我能给你的比他能给你的更多更好,此后年年岁岁,我都会证明给你看。”
现在是患得患失的左衷忻,穆宜华怎么看都觉得心中柔软无比。她转过身去抱住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穆宜华不是那样坏心肠的女人,我心悦你所以答应与你在一起,没有其他旁的原因。
“你相信我啊。你总说有曾经的我才有现在的你,可我又何尝不是呢?没有此前的你一直陪伴我鼓励我开导我,就没有现在的穆宜华,她或许已经变成汴京城的一抔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