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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4页)

太子站在一边看着这厢母子情深,神思恍惚,心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针刺一般。他难耐地喘息了一下,看着皇后同他摆摆手示意他回寝殿,牵着小儿子转身就出了垂拱殿。

第63章

朝廷在权衡利弊后,还是选择送去第二批金银。穆同知痛心疾首,赵阔知晓后也是在朝堂上不发一言,但是他听从了母亲的话,再没有在朝堂上拂过自己兄长的面子。

众人皆以为金人消停一些日子,加之夏日来临,金地水草丰茂,也是畜牧的好时节,他们必定不会在此时发难。

可边陲的折子一封封送入汴京,皆言今年金人行为异常,于宋金交界处大量放牧,马匹的数量较之之前多了数倍。

赵阔看着这些折子,眉头越锁越深。

六月,盛夏酷暑,金人以马群丢失的名义,第一次跨过了宋金边界,与这个消息一同送到汴京的还有金人斥责大宋不守信诺,所定岁贡缺斤少两,弄虚作假的控诉。

“欺人太甚!”穆同知将折子重重地砸在政事堂地板上,“我等早就说过金人狼子野心,太子竟然还一再退让!是可忍孰不可忍!”

“依臣之见,金人就是在不断地试探我们的底线,终有一日,他们必定会千军万马跨过我大宋边境,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断不可再如此下去了,绝对不能再如此下去了。若是太子再一意孤行,那我,我们……”

“穆相,我们必定跟随您!”

“对,我们跟随您!不仅仅只有我们,还有御史台、三司六部也有很多人都忍不下这口气,若是太子殿下还以怀柔之策对之,我们必定紧跟您后,为您马首是瞻!”

“对啊,实在不行我们襄王殿下呢。襄王殿下戎马倥偬,嫉恶如仇,当日请缨不成,也必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穆同知心中义愤填膺,看见诸位同僚如此,心绪难平,拱手道:“诸位都是我大宋国之栋梁,有你们,金人必不能得逞。”

金人当真派来了使臣。

异国他乡的朝堂上,金人使臣竟毫无惧色,甚至有些高傲地昂着头颅,递上了国书。

内侍呈于太子,太子观之脸色大变。

赵阔看见一把将国书夺过,他只瞥了几眼,眼神便如尖刀一般刺了过去。

众人尚未作反应,也几乎不知道赵阔是怎么从殿上飞下来的,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冲到了使臣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眸似寒霜,声若冰凌:“你们真是好大的胃口。”

使臣神色一紧,强自镇定:“是你们毁约在先,错不在我们……”

“毁约?”赵阔逼近一寸,“你们说岁贡不足就不足?那我要说是足的呢?”

使臣被衣襟掐得难受,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襄王殿下您……您可以同我们王爷去说一说,我们王爷如今在……就在大宋边儿上等您呢。”

赵阔听出话中深意,阴鸷地看着使臣:“怎么,你以为我怕他完颜宗息吗?”

使臣笑了:“你怕不怕有什么用,喏……”他瞥眼敲了敲殿上端坐着的太子,“有人怕不就好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烈火将赵阔的怒气从里到外烧了个透,直到夜里都没好。他将穆同知、宁肃、左衷忻等人召到襄王府,言辞激烈:“金人敢派使者挑衅,简直就是侮辱我大宋。我们断不可再坐以待毙,明日上朝,若是太子还执迷不悟……”

他手握成拳,重重地捶在桌上:“我必领头直谏!不达目的不罢休!”

深夜的大内,宫廊蜿蜒,树影斑驳,了无星月,巷风吹得寂寥。太子从延福殿侍奉汤药完毕退出殿门,一内侍匆匆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太子神色一凛,连忙起驾回了东宫。

童蒯、邓孚舟、南阳侯周肖然等人已然候在殿内,烛光明明灭灭,照得他们的面容也晦暗不清。

“童大夫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童蒯神色为难,抿唇不语,只是走到一边坐下,叹了口气。

太子心中焦急,又将目光投向邓孚舟。

邓孚舟与周肖然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道:“今夜襄王殿下召集穆相等人会集襄王府,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太子眉头一动,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邓大人的意思是……”

“唉,有些话,微臣本不应该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因为那毕竟是天家家事,但事到如今,为社稷为百姓,微臣也是不得不说了。”童蒯起身,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襄王殿下为何一心主战,您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襄王殿下以战功重获官家宠信,军中颇有威信,只要开战,拥护他的人绝对是最多的!加之穆相与襄王殿下是开蒙师生,又因穆宜华的缘故素来走的近,如今宁曹孟左等人也都支持襄王殿下,他们都主张出兵,您难道不明白是为什么吗?就连皇后娘娘……”他故意停顿半晌,故作语焉不详,“皇后娘娘什么心思……您不知道吗?如今皇上病危,皇后垂帘听政,这大内之中娘娘权柄炽盛,就连四大王赵阙定的都是皇后娘家侄女。娘娘是很疼爱襄王殿下的……”

“娘娘为襄王殿下选定的王妃还是辛家嫡女辛秉逸。”周肖然连忙补了一句。

这一句句话犹如千斤巨石一般砸在太子的头上。

“殿下,今日朝上襄王的反应您也看见了,明日一上朝,他们必定是要参奏出兵的。”邓孚舟道,“您若是不想落下风,必定要抢占先机啊!”

太子的眉头愈锁愈深,他不是没想过出兵。金人都已经比到这份上了,若是还委曲求全,只会输得更惨。但是他也问了辛谯与兵部的人,大宋的军队比之金人确实略逊一筹,若要战,恐是要拿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

可他有这样的勇气吗?如今不管是正面交锋还是韬光养晦,他们好像都没什么时间了。

这一仗若是胜了,也只是险胜余后几年苟延残喘难道金人就不会伺机而动吗?若是输了呢?这个后来人书写这个王朝史书时,就会将王朝的衰败从他开始算起。

可是只要努力维持如今局面,他就还是太子,他不用做丧家之犬,也不用做王朝历史的罪人。

对,就是这个样子。

是以第二日一上朝,太子还未等众臣讲话,便率先开口,要派人前去金帐商议,边陲四城的军队严阵以待,若是商议不成,再动手。

一段话,没说不打,也没说打,没说投降议和,但也确实表达了怀柔处理此事的意愿。

穆同知在殿下越听越生气,他根本无暇顾及赵阔在殿上对他使眼色,一个箭步冲到阶下,双手捧着玉笏,声势汹汹,铿锵有力,陈列金人痴心王新、贪得无厌之狼子野心,又阐明此策不啻于投降议和,即使列兵阵前对金人也没有任何威慑。唯有效汉伐匈奴,才是唯一的出路。

太子不从,群臣争执又起。不知是谁冒头骂了童蒯一句“奸佞当道,惹得君主偏听偏信”,一时之间朝堂争吵不断,各个争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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