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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急诊室的血与耳光里的唤醒（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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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在这里抖？

“子轩？”三玖的声音带着担忧，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

丁子轩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不再是空洞的迷茫，而是燃起了一点滚烫的光。他看着三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在这里等我。”

没等三玖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往更衣室跑。白大褂被他甩在身后，脚步快得像一阵风，走廊里的人只看到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医生，此刻像突然被点燃的火炬，眼里的光几乎要灼伤人。

更衣室里，他手忙脚乱地穿上手术服，指尖碰到消毒水时还是会抖，但这一次，他没有退缩。镜子里的人，左边脸颊红肿，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沉寂了很久的火山，终于开始喷。

“丁医生！教授让你立刻上号手术台！床的病人血压掉得厉害！”护士冲进来喊，看到他穿好手术服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

丁子轩点点头，抓起口罩戴上，只露出那双重新燃起光的眼睛：“走。”

推开手术室门的瞬间，消毒水的味道和监护仪的警报声扑面而来。手术台上的病人胸腔不断涌出鲜血，教授正满头大汗地钳夹出血点，看到丁子轩进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欣慰。

“来了？”

“嗯。”丁子轩走到器械台前，伸出手，“止血钳。”

护士立刻递给他。当冰冷的金属握在掌心时，他的手还是抖了一下，但这一次，他死死攥住了。

视野里的红色还是会让他想起奈奈，心脏还是会抽痛，但他没有停下。指尖的记忆仿佛被唤醒，止血钳精准地夹住出血的血管，动作虽然还有点生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心率o，血压oo。”

“准备输血！”

“子轩，钳住那边的小血管！”

手术台的灯亮得刺眼，却照不散他眼里的光。丁子轩专注地盯着术野，汗水顺着额角滴进眼睛里，涩得疼，却不敢眨一下。

他知道，自己还没完全走出阴影。那个耳光会留下红痕，奈奈的样子也会偶尔浮现。但此刻，他握着刀，站在这里，就已经是在和自己的懦弱宣战。

手术室外，三玖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号手术室亮着的灯，轻轻舒了口气。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抹茶糖，那是出门时特意带的，等他出来，一定要给他一颗。

董嘉做完一台手术出来时，看到站在门口的三玖，脚步顿了顿。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大概是想起刚才那个耳光。

“他……”

“进去了。”三玖笑着说，眼里闪着光，“谢谢你，董医生。”

董嘉愣了一下，随即别扭地转过头，走进了休息室，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手术室里，丁子轩的动作越来越稳。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他放下手术刀时，才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心里那层厚厚的冰，好像被这台手术的热血融化了一角，透出了点暖。

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力量：“欢迎回来，子轩。”

丁子轩摘下口罩，露出红肿的脸颊和释然的笑。他看着手术台上渐渐平稳的生命体征，突然明白——真正的勇气，不是不害怕，而是哪怕颤抖，也依然选择举起刀。

因为他是医生，是那个手里握着光的人。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手术室的灯却依旧明亮。丁子轩知道，这场和自己的战争还没结束，但他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而身边，有信任的老师，有“暴躁”的战友，还有在外面等着他的、带着抹茶糖的女孩。

足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下一个等待被拯救的生命。这一次，他的脚步，坚定得像从未跌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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