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芒洒满东城分局的小院。
然而会议室内的气氛,却与窗外明媚的晨光截然相反,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林默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事不宜迟,周强副局长立刻亲自带着整理好的审讯报告,乘坐那辆嘎斯-卡车赶往市局汇报。
而林默则留下来,负责部署最关键也最危险的前期侦查任务。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林默、豆爱国、陈刚,以及被特意留下的何雨柱,围坐在桌旁。墙上那幅京津略图上的佟家坞三个字,被林默用红铅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
林默开门见山,目光扫过三人,“佟家坞就是个马蜂窝,甚至是个土匪窝。直接去捅,必然打草惊蛇,还可能伤及被拐的群众。所以,必须有人先摸进去,把里面的情况,尤其是‘佟爷’的准确位置、村里的明哨暗岗、以及关押人的地方,都给我摸清楚!”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何雨柱身上:“柱子,这次侦查,我想以你为主。”
何雨柱猛地站起身,胸膛一挺,没有丝毫犹豫:“林局,您下命令吧!保证完成任务!”他脸上充满了被信任的激动和跃跃欲试的斗志。
林默压压手,示意他坐下,语气严肃:“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选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合适。轧钢厂的保卫干事,工人出身,面相憨厚,不容易引起怀疑。但你也要清楚,这次任务非常危险。佟家坞几乎是个封闭的宗族村,对外人极其警惕,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怕!”何雨柱斩钉截铁。
“光不怕不行,还要有勇有谋。”豆爱国接口道,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有关切,更有老侦查员的叮嘱,“柱子,进去之后,眼睛要亮,耳朵要灵,但嘴巴要严。多看多听少打听。你的任务不是抓人,是把看到听到的记在心里,带出来。”
陈刚也补充道:“刀疤李交代,村里可能有不少人参与,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重点是祠堂旁边最大的青砖院子,还有村东头第三个打谷场旁边的废弃砖窑,也就是代号丙三的地方。”
林默点点头,开始具体部署:“伪装身份已经给你想好了。就扮成从北边来的,去南边探亲路过这里的货郎。担子上挑些针头线脑、肥皂火柴、还有小孩子喜欢的糖豆、泥人什么的。这东西不扎眼,也方便你走街串巷。”
“太好了!这个身份好!”何雨柱眼睛一亮,“我小时候就见过来村里换东西的货郎,知道怎么吆喝。”
“装备方面,”林默继续说,“会给你准备一副货郎担,里面的货物要真,不能出纰漏。给你配一把防身的手枪,藏在担子里,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亮出来。另外,给你一个小的笔记本和铅笔头,但尽量不要当场记录,全靠脑子记,或者找机会躲在没人的地方简单画个图、记个符号。”
“明白!”何雨柱用力点头。
“爱国,陈刚,”林默看向另外两人,“你们负责外围策应。挑选几个绝对可靠的便衣,化装成收粪的、砍柴的或者走远路的,在佟家坞外围五里左右的地方活动。设定几个紧急联络点和暗号。如果柱子两天内没有按约定方式传出安全信号,或者出了求救信号,你们要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必要时强攻接应!”
“是!”豆爱国和陈刚齐声领命。
“柱子,你记住,”林默最后凝视着何雨柱,“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现情况不对,立刻撤离,不要犹豫!我们需要的是活着的侦察兵,不是烈士,明白吗?”
“明白!林局,您放心,我一定小心,把情况都摸清楚,囫囵个儿回来!”何雨柱感受到肩膀上沉甸甸的责任和信任,郑重承诺。
计划已定,立刻分头行动。
豆爱国和陈刚去挑选人手,布置外围策应点。林默则亲自带着何雨柱去准备行头。他们从分局仓库里找出一副半旧的货郎担,又特意去供销社采购了符合身份的杂货。
何雨柱换上了一身打着补丁的旧棉袄棉裤,头上戴了顶破毡帽,脸上甚至还稍微抹了点土,看起来风尘仆仆。
经过大半天的紧急准备和演练,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一切就绪。
分局后院,何雨柱挑起了货郎担。担子一头是装着各种小商品的木箱,另一头是箩筐,里面放着些不值钱的杂物。
他试了试分量,又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出“咚咚”的响声,还真有几分走街串巷货郎的模样。
林默、豆爱国、陈刚都来送行。
“柱子,记住路线和联络方式。”林默最后叮嘱。
“每隔四个小时,在村外三里坡的大槐树洞里,留一个标记。画圈表示安全,画叉表示需要接应,画双圈表示有重大现急需汇报。”豆爱国重复着暗号。
“遇到盘问,就说从密云来,去固安看姑妈,路过这里歇歇脚,卖点货凑盘缠。”陈刚帮他巩固着身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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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记下了!林局,豆哥,陈队,我走了!”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将拨浪鼓插在腰间,挑起担子,迈开步子,走出了分局后院,很快便融入了街上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