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京的乱世,或许就此再启。
京春寒,宫城高阙,鸦影成群。
自废魂律后,朝局表面平静,实则暗流翻涌。
太后与陛下两宫分治,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坊间流言悄然蔓延……
有人说,昭北有异象,寂渊崩而不寂,灰光贯天,似镇魂未灭。
有人说,看见谢知安亲自带人封山,夜半有白衣女子现影雪原。
也有人说,那女子便是“魂镇之主”,霍思言未死。
传言越传越真。
三日之间,连京城的巷口都有人低声谈起“四姑娘归魂”的旧称。
御书房中,烛火如豆。
年轻的皇帝披着墨袍,手中正摊着一封密信。
信纸上,只寥寥数句:“昭北夜有异息,形似魂光,谢知安封营,拒使入境。”
他指尖轻轻摩挲那几行字,唇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
“她若真活着,那可就更有趣了。”
内侍战战兢兢上前,递茶时忍不住开口:“陛下,若真是她……那昭北的兵,恐怕更难收服。”
皇帝目光淡淡一转,未作答,只问道:“太后,可有动静?”
“回陛下,太后连日不出寿安宫。”
“呵……”
他轻笑一声,笑意冷漠。
“她怕我,也怕她。”
话音落下,烛火忽然一跳,光影晃动,皇帝伸手按住茶盏,声音微低:“传朔尘入宫。”
夜半,寿安宫。
太后独坐铜镜前,镜面早已暗沉,但今夜却忽地微微泛光。
她伸手触镜,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你终究还是醒了,是吗?”
镜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灰白衣袂,眸光似雪。
太后的指尖微颤。她闭上眼,喃喃:“若你要夺回这世,就来吧……我等你。”
她的声音极轻,却似能穿透镜面,回荡在风声之中。
翌日,朝堂。
皇帝亲自登殿,御座之下,群臣分列,气息凝滞。
“昭北谢将军拒诏不奉,本应问罪。”
皇帝的声音清晰而冷。
“然朕念其功勋暂重,但三月之限,若再不归京,削爵。”
殿中无一人应声。
太后缓步入殿,声音平静:“削谁的爵?是昭北的守将,还是护国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