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魂光而行。
地势愈陡峭,魂气浓得几乎凝成液体,流淌在岩壁的裂缝中,闪着暗红的光。
走到第三层时,谢知安忽然停下。
“等等。”
他伸手拦在前方,目光锁在前方的石壁。
那上面,赫然浮着一行古老铭文。
沈芝眯眼辨认,喃喃读出:““血非源,魂非命,戟断则万界寂”……”
夷烛神色微变:“这是牧魂子亲手留下的魂文。”
“什么意思?”
谢知安问。
夷烛沉声道:“意思是,若镇魂戟彻底重铸,魂门会亡,连带所有操魂之术也会一并归于寂灭。”
空气骤然安静。
沈芝忍不住出声:“也就是说……她若继续唤醒镇魂戟,不只是毁魂门,连她自己,也会被魂术反噬?”
夷烛点头,目光缓缓移向霍思言。
霍思言没有退,她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镇魂戟。
灰光顺着戟身流淌,映出她苍白却坚定的脸。
“这世上若无魂术,至少能少些以魂为器的人。”
谢知安的喉结微动,低声道:“思言……”
她抬手,打断他。
“我知道。”
她看着他,语气极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若到了最后一刻,你要带沈芝先走,无论我如何你们都不许回头。”
谢知安沉默,久久未语。
夷烛在旁叹息一声:“你这女人,真比那牧魂子还疯。”
霍思言淡淡一笑:“总比被困在旧秩序里好。”
说完,她已转身,继续往下。
地底的气温骤降,四周魂光变得昏暗。
走到第七层时,前方忽然亮起微光。
那是一片如湖般的空间,湖面翻涌着浓稠的魂液,中央漂浮着一座残破的宫殿。
“那是……魂门的主殿!”
夷烛缓缓点头,脸色微白:“寂渊门的心脉,终于到了。”
湖面之上,无数魂影游动。
它们形如人,却无面孔,皆低声哀鸣。
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千万个灵魂在呼唤某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