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渍蜿蜒地残留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水光迷离,浸湿了一点紧致贴身?的皮革,男子?轻轻呛咳了一声,随后急促地喘息,呼吸声喘的风情万种,酒气弥漫到不断起伏的胸部,异域的美人在此?刻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不会喝就别喝,”叶昕却?是?看也不看,她随手一抛,酒杯便?当啷一声砸到了桌子?上?,云殊迅速替她换了个新的,“我没有虐待旁人取乐的喜好。”
男子?被她看似责怪实则关心的话弄得怔了怔神,连忙低下头捂着嘴装模作样又呛咳了几声,嘴里说着自轻自贱的话:“是?我的错,殿下恕罪。”
叶昕闻言多看了男子?一眼,对方自称“我”而?不是?“奴”,可见是?有身?份的人。
果不其然,一名西辽使臣离座而?跪,对叶晚鹰高声介绍年轻男子?,“圣上?,这位便?是?我族最尊贵的珍宝,是?我们?草原最漂亮的小王子?阿云卓。”
叶晚鹰垂眼望去,年轻男子?正跪在叶昕脚边,不急不慢地侧过身?对她行礼。
举手投足间媚而?不俗,妖而?不艳,堪称尤物。
叶晚鹰点了点头,点评道:“确实漂亮。”她转头对使臣道,“你们?的诚意孤看到了。不过,既然是?和亲,你们?打算让阿云卓嫁给孤的哪位皇女呢?”
使臣垂首应道:“全凭圣上?定夺……”
阿云卓却?忽然俯首帖耳对叶晚鹰行了个大礼,打断使臣的话,“圣上?圣明,我已有心悦之人,望圣上?成全。”
“哦?”叶晚鹰好奇道,“你心悦谁?”
“我自觉配不上?太?女,也不配做诸位皇女的正室,”阿云卓一字一句道,“只求能做五皇女的侧室,便?心满意足了。”
叶晚鹰惊奇地看了一眼叶昕,料不到他?居然会选小五。
叶昕夹菜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不疾不徐地吃了一口菜,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跟雅贵君坐在一块的南羽白。
他?正可怜巴巴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眼眶通红,红得像只恨不得立刻朝她飞奔过来的小兔子?。身?前的碗碟干干净净,像是?什么也没吃。
等会儿她的夫郎该饿坏了,叶昕想。
她着实没想到南羽白会跟着入宴。
看着眼前南羽白爱吃的笋尖炒牛肉,整整三盘,叶昕想叫云殊都端过去给南羽白,临了却?又住了嘴。
她忽然想起云殊说,她对他?只有朋友间的情意,对南羽白却?有爱人的情意。
他?还说:“你看着南羽白的时?候,眼中的怜惜都快要溢出来了!”
杨依淮也说,“旁人夸殿君的时?候,殿下您就会笑。”
……这就是?云殊想要的所谓的爱吗?
或者说,她爱南羽白吗?
毫不客气的讲,她不是?一直拿南羽白当作原主性格有所变化的挡箭牌,以及当作对付太?女的一柄快刀吗?
叶昕垂下眼睫,没注意到现场有多少男子?因着阿云卓求嫁于她而?变得万分焦急。
她心里冒出了一点好奇,一点紧张,还有很罕见的一丝茫然的复杂情绪。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叶昕说不出来,她从?来都是?个理性的人,此?时?却?有些?囿困于自己的感性之中。
这是?失控的、危险的、从?没在云殊身?上?体会过的东西,可她却?莫名有点儿甘之如饴。
叶昕觉着自己大概是?跟原主一样不太?正常,有点疯了。
宫宴(四)
阿云卓刚求嫁,使臣迅速向叶晚鹰告罪:“请圣上原谅他年轻不懂事,心直口快的性子!”
“无妨。”叶晚鹰觉得没什么不好,一个和亲的棋子没资格嫁给她的太女,也容易让元家的人不高兴。嫁给其他皇女也要顾虑两国?友谊,不能伤着他磕着他,该给的尊重和礼遇都要给,非常麻烦。
如今对方主动?求嫁叶昕,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届时叶昕把人杀了也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
叶晚鹰大度地笑着对使臣说:“如果?年轻人互相喜欢,成全了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俨然一派泱泱大国?开明君王的形象。
西?辽使臣感激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只是叶昕是我的爱女,”叶晚鹰态度和蔼,“我也得问问她的想?法才行。”说着,她看向叶昕,“小五,你可愿……”
“圣上,”太后?纪清渺忽然开口截住她的话,一把嗓音俏生生的,又带着几分颤巍巍的胆怯,“我……哀家觉得,阿云卓的请求不能答应。”
叶晚鹰没想?到纪清渺这个吉祥物居然敢忤逆她,嘴角的笑意顿时凝滞。
碍于这种场合,她语气如常,一双眼睛却暗沉沉的盯着他,“太后?此话怎讲?”
叶昕也好奇他一个吉祥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目光直直落到了他身上,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纪清渺不是传闻中没有心机的人,那她也该重视他才是。
结果?下一秒,叶昕就?看见纪清渺被叶晚鹰吓得浑身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哆嗦。
叶昕:“……”
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多看了一眼对方身后?满脸焦急的纪清瑶,叶昕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纪清瑶那不安分的小手指还在纪清渺的背后?暗戳戳地点来点去呢!
“因为……”纪清渺颤着声说,“阿云卓的母亲阿赤那死在了五殿下手里,他为何会喜欢上他的仇人呢?他一定有阴谋,要对五殿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