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周祈越的脚踩着谢南星椅子下面的脚踏,转了转椅子的扶手,本来还背对着他的人此时只能被迫看着周祈越。
周祈越的手按住两边的扶手,把谢南星困在椅子扶手和自己之间。
“南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周祈越打算先问一问谢南星。
谢南星眼睛快速眨动几下,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垂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收紧,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眼神乱瞟,嘴上故作轻松地说:“没有呀。”
这种异常的反应第一时间就已经出卖了谢南星。
“真的吗?”周祈越再次确认,周祈越是不相信谢南星真的会什么催眠的,也许他只是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久了,所以有什么皮肤饥渴症也说不准。
周祈越的质问就像是一把刀插进谢南星的心房,他几乎快要把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
但是嘴张张合合几次,也只能寄希望于周祈越,“哥哥,我可以……不说吗?”
“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说都行。”周祈越摸了摸谢南星的头发,不再抗拒和谢南星的接触。
要是谢南星真的有什么皮肤饥渴症,家里除了他和吴姨,谢南星又接触不到其他人,他怎么可能由着谢南星犯病。
“明天是周末,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个体检。”周祈越对谢南星说。
谢南星抿着唇,还是对外面的世界稍微有一些害怕。
不过今天周祈越居然破天荒地跟谢南星躺在一张床上,甚至还主动伸长了胳膊,把谢南星抱进怀里。
“快睡吧。”
谢南星安心地贴在周祈越的胸膛上,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史莱姆,黏在周祈越的身上。
第二天谢南星打开衣柜挑衣服,平时周祈越工作忙,两人的衣服都是店里买到新货后直接按尺码送过来,现在已经可以穿一些凉快的衣服了。
谢南星拿出里面的一条短裤,短裤遮住了大半个大腿,露出一条笔直白皙的腿,皮肤白得没有一点瑕疵,在灯光下甚至还隐隐发光。
周祈越也终于脱下了西装,换了一件黑色防晒长裤和白t,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差点被谢南星的腿亮瞎了眼。
这一段时间天气升温,谢南星怕热,在家里都是穿着短裤,他也早已看习惯。但是一想到别人也会像他这样,盯着谢南星这双腿,他心里就有些发酸。
“换一条长裤,医院里人多,不卫生。”周祈越说,但其实他们今天要去的私立医院,人根本不多,卫生更是一顶一的好。
“哦。”谢南星没有怀疑周祈越,转头也去换了一件防晒的长裤。
私人医院的服务很到位,有专门的护士带着他们走遍了每一个流程,不需要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里乱跑。
谢南星被按在血液监测科的门口,单子上面要抽整整五管血,谢南星光是看着前面的人抽血,都害怕得不断颤抖。
抓着周祈越的衣服,可怜地说:“不要在这里,回……回家,害怕。”
“没事的,没事的,就疼一下,你一会儿抓着我的手就不害怕了。”
正在周祈越安慰完谢南星后,他们后面来了一对夫妻,还带着一个看着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拍着胸脯,跟他的父母说:“我是男子汉,我才不害怕这些,抽我十管血我都不害怕。”
谢南星听着小男孩的声音看过去,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小男孩的父母立刻捂住他的嘴巴。
“在医院里不要大吵大闹。”
周祈越也不由得轻笑一声,“我们家星星没有抽过血,害怕是正常的。”
“嗯。”谢南星知道周祈越是在宽慰他,但是他此时脸色还是变得涨红。
轮到他抽血时,医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摸来摸去,确定好了位置,擦上碘伏,用皮筋捆着他的胳膊。
“握拳。”医生说。
谢南星听话地握紧拳头,医生从一旁拿出针管,谢南星光是看到那个就已经闭上眼睛,另一只手下意识寻找着周祈越。
周祈越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没事,不用怕。”
针管刺入谢南星纤细的血管,透明色的针管里立马看到了血,谢南星抖了一下,手指更用力地握着周祈越的手。
但是难熬的还在后面,他需要整整抽五管血,谢南星看着自己的血流入那个小瓶子里,装满了一半,医生就拔出来,继续插进下一个瓶子里。
等待的时间变得异常难挨,针管的位置也越来越疼。
谢南星脸色都白下来,但是想到小男孩的话,硬是扛着一句话都没说。
好在五管血总算是抽完了,周祈越接过医生的棉签,帮谢南星按住针口的位置。
“这个要好好压住,不能乱动,否则明天你这里就淤血了。”
谢南星跟周祈越坐在椅子上,这时候他才敢把头埋进周祈越的怀里,撒娇似地哼唧两声:“哥哥,我疼。”
“疼怎么办啊,哥哥给你呼一呼。”周祈越对这种谢南星的针口轻轻地呼了两下,凉凉的气息划过皮肤,带起一阵轻颤。
谢南星还没来得及继续讨要,就听到刚才抽血的地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
是刚才那个大言不惭的小孩,他的父母抱着他走到周祈越他们对面。
父母调侃他,“刚才还是男子汉,现在怎么掉小珍珠了?”
母亲也笑着说:“你看刚才前面那个哥哥就没有掉珍珠。”
谢南星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周祈越握紧了,周祈越用侧脸对着那一家三口,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他凑到谢南星的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说:“我们家宝宝也是不是也掉珍珠了?让哥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