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憎恨自己。他恨自己疏忽,恨自己没用,不光在军营里保护不了战珹,在战场上也是靠战珹脱险。
越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让战珹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事情,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就连现在,面对颤抖脆弱的雄虫,他也只会木讷地说着无济于事的道歉,无法抚平战珹心灵的创伤。
如果战珹此次没有回来……无尽的后怕淹没了越。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战珹在自己心里已经不只是自己的雄主,不只是一只雄虫了,他对自己的意义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他不敢去想没有战珹的世界是什么样,那样的世界自己一定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雄主……我真的很抱歉……您罚我吧……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好……我真的……很抱歉……”
越头一次不是因为对雄虫的恐惧而请罚,而是因为无法承受的自责与浓稠的愧疚。哪怕战珹现在杀了他,越都觉得自己死有余辜,不是因为他让尊贵的雄虫遇险负伤,而是因为他让战珹有了不好的回忆,他就合该被千刀万剐。
但战珹不会杀了他,他甚至在几小时前还救了他,在他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之后,在枪林弹雨的生死战场之上。
他的雄主,温柔地令虫心碎。
“好,我要罚你。”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雄虫素立刻充斥了房间,战珹忽然将越推到在床上,湛蓝眸子仔仔细细地描摹着越,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一样,淋漓的双手拂过越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丝丝血迹。
“我会狠狠地罚你。”
“罚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永远永远不许离开。”
“直到我死亡为止……”
……
当越再次迈出休息区时,钟欣看向他的神色分外复杂。
“越……你,有点厉害啊。”钟欣尴尬地说着。
刚刚自休息区爆发的雄虫素呛得军雌们话都说不清了,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地远离了休息区,躲到地牢去帮忙审讯俘虏了。钟欣得知此事十分汗颜,自己带伤上阵处理军务为越争取时间去请罪,争取获得雄子的谅解,从轻发落,没想到他倒是动作利落,一步到位,连邀宠环节都安排上了。
这也太不拿他们当外虫了吧。
“越,你也真是的,战珹雄子都那样了你还邀宠,把雄子身体累坏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钟欣皱着眉说道。
越面上赧然,想起刚刚的荒唐举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欣:“不过战珹雄子会操纵机甲的事你知道吗?他之前的表现看起来并不像第一次接触外骨骼装置啊?”
越摇了摇头,猜测道:“雄主之前说他在霍廷上将手下做事,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了解过机甲操控的相关知识。”
战珹好像并不想说他在霍廷上将手下具体是做什么,越想着可能牵涉到军事机密,便也没有多问。但是战珹昨天的表现确实有些出虫意料。他身法迅速,出手狠厉,面对敌人毫不犹豫,攻击手法稳准狠,一点也不像第一次上战场的雄虫,而像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
不过他的手上没有茧,身上也没有伤,还是个珍贵的雄虫,除非虫族已经战斗到最后一只雌虫都倒下了,不然虫族是不会主动让雄虫上战场的。
越如是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