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云甫为他斟满酒,沉沉叹息。
&esp;&esp;在陆云甫的印象里,谢雪谏向来不屑打听宫闱秘事,可现在对长公主的过去甚是好奇,大概是被长公主胁迫,性子都变了。
&esp;&esp;不过,也是意料之中——但凡被长公主看上的男人,没有谁能逃得过长公主的手掌心,再清正的君子也不例外。
&esp;&esp;陆云甫帮不了什么,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sp;&esp;“陛下和长公主是亲兄妹,先帝在位时期,关系甚是融洽,那时大晋打不过黎国,先帝欲要送公主和亲,还是皇子身份的陛下主动请命,率军出征。”
&esp;&esp;此事谢雪谏有所耳闻,正是那一战,大晋与黎国达成十年休战之约。只是那时的他闭门苦读,消息皆来自父亲口中。
&esp;&esp;想到自己苦学得来的东西变成了笑柄,心底那份平静而麻木的难过再度翻涌上来,只得借酒消愁。
&esp;&esp;或许……那些东西的确是错的。
&esp;&esp;他的头脑变得不清醒,心里沉甸甸的。
&esp;&esp;陆云甫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饮了杯酒继续道:“那场仗一开始是赢的,可奈何大晋兵力薄弱,架不住黎国的车轮战,陛下遭敌军追杀,下落不明。是公主不顾禁令,冒险出宫,潜入战场,将陛下寻回救下,陛下才得以重返沙场,与黎国打个平手,足见兄妹情深。只是……也因此传出些不堪的流言……”
&esp;&esp;他挠挠头,似在斟酌措辞。
&esp;&esp;谢雪谏蹙眉追问。
&esp;&esp;陆云甫压低声音:“流言说……陛下与长公主同榻而眠,有违人伦。”
&esp;&esp;闻言,谢雪谏如芒刺背,仿佛回到那日早朝上。陛下的目光确实异样,带着难以言喻的……敌意?
&esp;&esp;他兀自摇摇头,一定是自己喝多了,胡思乱想。
&esp;&esp;陆云甫道:“不过你也看到了,陛下与长公主势同水火,谣言自然不攻自破。长公主……野心昭然,她所求为何,世人皆知。”
&esp;&esp;“最是无情帝王家。”谢雪谏感慨一笑,带着几分醉意低喃,“或许……公主会是个明君。”
&esp;&esp;陆云甫闻言一怔,神色讶异。
&esp;&esp;他那样一个清正刚直的人,被公主当作玩物般对待,怎么……反倒夸起她来了?
&esp;&esp;谢雪谏眼神飘忽,似觉失言,又不知如何转圜,只得起身踱至亭边。粼粼水光映着他惆怅的面容,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esp;&esp;陆云甫只当他醉了,又道:“其实陛下与公主不和,还有一桩旧事。”
&esp;&esp;谢雪谏微微侧首。
&esp;&esp;陆云甫声音压得更低:“听闻……是陛下毒杀了公主的心上人。”
&esp;&esp;谢雪谏心头一颤,难以置信。
&esp;&esp;那般残忍无情之人,也会有心上人?
&esp;&esp;“是……何人?”
&esp;&esp;“曾是废太子萧承桢的心腹重臣,隶属东宫的太子宾客兼崇文馆学士——程道荀。”chapter1();